争妍。
曲陵南只觉此情此景分外眼熟,她微微眯眼,那男子以飞扑而来,一把将她牢牢抱住,想得到心爱之物般,几乎要把她勒紧怀里。
“任你去哪,终究要回到我身边!”他盯着曲陵南,目光疯狂偏执,口气温柔得怪异,“南儿,你是我的,懂吗?你只能说我的。”
“有病!”曲陵南一怒,灵力一运就像挣脱,可在这古怪的地界,却好似浑身灵力皆用不上,被那古怪男子禁锢得严严实实,随即,她的脸被强行板正,那男子狠狠吻了下来。
曲陵南心中大骇,用力挣扎,然那男子力道极大,辗转之间,像要将她吞噬入肚一般啃咬,曲陵南不明白这长得像孚琛的男子为何突然间发疯想吃了自己,亦不明白便是他不想吃,这般啃来啃去有何趣味?她只觉随着两人唇齿相撞,极为不适,伸出脚,一脚踹到他膝盖上。
男子似乎吃痛,稍微松开,曲陵南趁机立即要跳出,可那男子抱着她不放,一双红眸,忽而涌上泪雾,顷刻间滚下泪珠。
曲陵南诧异地看着他,那双眼含了太多疼痛与悲苦,泪水浑浊,像忍了千百万年,那种疼像会传染,从他那里直击内心。
恍然间,她似乎能感同身受,尽管懵懵懂懂,尽管不以为然,可就像多年前,还是小姑娘时,她站在远处,他站在古松下,那一刹那,她满心欢喜,却泪流满面。
愣怔之间,那男子再度吻住她,这回温柔如水,极尽缠绵,似如春风化雨,暖入人心。
便是她从未经过男女j□j,却也明白,这是那男子在以另一种方式,向她诉说无法言明的情愫。
那些原本压抑过的,苦苦追寻过的,却又错手而失的爱。
曲陵南猛然睁开眼。
眼前依然是孚琛的洞府,小柴刀悬在半空,叽叽喳喳道:“喂喂,你睡得好似死了一般,你可晓得?”
曲陵南微微皱眉,爬了起来,她揉揉额角问:“孚琛呢?”
“大恶人在教你妹妹引气入体。”小柴刀转来转去道,“这莫不是疯得更厉害?伤还没好,不想着如何养伤,倒忙着多管闲事教人修行?”
曲陵南忙跳了起来,她仍是信不过孚琛,生怕他教沐珺什么乱七八糟的,可跑到外洞一听,却听沐珺朗朗背诵的,竟然是《琼华经》。
“你要好生诵读,此经书微言大义,参悟了获益匪浅。”
“嗯,我定会修出一身好本事,不再令人瞧不起!”
曲陵南愣愣走过去,孚琛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嘴角浮起一丝温暖的微笑,自然而然道:“你醒了?歇息得如何?”
就好似他们一同过过无数个这样的日子般。
曲陵南没有回答,一旁的沐珺早高高兴兴蹦起来道:“姐,你瞧,道君教我真本事呢。”
曲陵南冲她点点头,不晓得说什么合适,生硬道:“有劳。”
孚琛笑了,柔声对沐珺道:“好好学,你姐姐当年可是将这卷经书背得滚瓜烂熟。”
“嗯!”沐珺重重点头,转身面壁,叽里咕噜背个不停。
“过来。”孚琛朝曲陵南伸出手,曲陵南想了想还是过去,孚琛一把握住她的手,以神识一探,吐出一口气道:“恢复得差不多,你为我险些将灵力好空,可吓得我不轻。”
曲陵南直接道:“你都要死了,我就算耗空灵力也不管用。”
“你都知道了。”孚琛苦笑一下,随即道,“所幸还有些时日,你坐下,陪我好生喝杯茶。”
曲陵南依言坐下,孚琛手一伸出,将一套茶具摆在二人面前,慢悠悠斟茶,热气氤氲,曲陵南盯着他的脸,忽而道:“我真个没法救你。”
孚琛失笑问:“你以为我留你,是为了让你救我?”
“若耗空灵力能救你,我会救,若你转习青玄功法能自救,我会倾囊相授,若有何种天地宝材能换你一命,我会去找。”曲陵南认真地道,“可就我所知,好像这些法子都不成。”
“我知道。”孚琛看着她,目光柔和,“我留你,不是为骗你救我。”
“我真救不了你。”曲陵南眼圈一红,摇头道,“我不撒谎。”
“我知道的,”孚琛握住她的手,一再道,“我知道,不用说了乖徒儿,无碍的,死生有命,与你无关。”
曲陵南反手想挣脱他的,却终究狠不下心,任他握去了。
“我亦不会因你要死,便替你做些我不愿做之事。”曲陵南抬起头,看着他道,“我不想你死,但我亦不想你到死都要算计我。”
孚琛长长叹了口气,攥紧她的手,无奈而伤感地道:“你啊,到底将我看成什么了。”
“反正不是好人。”
“是,或许我不是好人,”孚琛柔声道,“但我留你,只为留你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不是言情小说,但还是给点篇幅写点感情吧。
☆、第114章
于是,他们俩在分别多年以后,难得又能心平气和坐下来一道喝茶。
在当年,孚琛所喝的灵茶得来不易,沏茶之水取自琼华浮罗峰山巅一汪汩汩灵泉,灵茶采自琼华丹云峰云埔童子的丹房外,煨茶的火,自曲陵南练出三味真火后便再没用过其他。
这一盏注入白玉杯中的碧色茶汤,不知倾注了曲陵南多少心思。
曾经她觉着这件事会长长久久做下去,后面与孚琛翻脸,出走十年也不曾为自己沏过一杯茶,不曾想再度擎杯,竟已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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