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告罪,“王爷您也看到了,今儿这有点乱,是小的招待不周,您请稍等,马上给您上茶。”说完就叫了一个十五六岁小厮模样下去准备茶。
李晃也不说话,低头玩着腰间蟠龙玉佩的穗子。她今天穿了身水蓝色的男式长袍,外边穿着同色罩衫,面料是云州上贡的云间锦,流光溢彩的繁复花纹若隐若现,脚蹬白面白底绣着暗纹的绸缎靴子,通身一股贵公子的气派。她这会儿半靠着椅背,一只脚蹬在椅子上,微微露出些白色的底裤。
她不说话,崔家园的众人也不敢说话,都缩着脖子低着头。她抬眼看了眼其中的程生,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刚才李晃没注意,这会倒看清他旁边挨着个女子。
这当会儿,下去煮茶的小厮把茶端上了。崔老板接过来,躬着身把茶放在李晃旁边的桌子上。
“王爷请您喝茶,鄙园茶水粗陋您别嫌弃。”崔老板说完又退回原位。李晃端过杯子,揭开青花色的杯盖,轻轻啜了两口就放回桌子上。
“崔老板这松针茶不错,”松针茶产自怀德,形如松针而得名,这茶寻常不可得。李晃说着又调了调身子感觉舒服了又说道:“说吧,这是怎么个意思?”
崔老板明白她问的是外边跪着的那些人,那领头小厮还在自扇着耳光呢,李晃不吭声他也不敢停。李晃以前从不进戏园。崔老板也就没跟她打过交道,闹不清她脾气,略想了想便开口说道:“那些是赵三爷的人,说是三爷想请程生陪着喝喝茶。”他怕李晃不知程生是谁,又给她指了指。
派刁奴请人喝茶,这茶想必不好喝。李晃又看了眼程生,他还是低着头,倒是他旁边的女子略抬起了头,咬紧牙关一脸愤愤。那女子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皙,略有姿色。
李晃沉吟半晌也不说话,崔老板正绞尽脑汁地想要说些什么呢,李晃突然就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这茶也喝了,崔老板管着这么大园子想必也忙,本王就不打扰了。”
崔老板连忙说不敢不敢,暗地却松了口气,也不敢出声留她,万一她真不走了呢。这宁乐王来得突然,闹不清目的,更何况还有赵三爷这事还没处理好,她比赵三爷怕是更难缠,李晃自己要走那是最好不过了。
院里的小厮们还在兢兢战战地跪着,领头的小厮还在自扇着耳光,脸早就红肿得不成样子也不敢停。全顺见她出来,凑上来叫了声:“王爷。”
李晃脚步不停地往外走,一边说道:“走吧,今儿本王正闲得没事,正好去会会赵三爷,怎么养出的下人敢跟本王称爷。”
地上的小厮听完面如死灰,认命地站起来跟着她走,三爷派他们来请程生,正佛没请到倒请回一尊煞星,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李晃等人出了戏园,留下崔家园的众人面面相觑,心下却是明白,今儿这事总算暂时过过去了。
程生心里五味杂陈,今天这事因他而起。他明白,虽然自己现在在京城有些名气了,但戏子本来就是贱籍,遇到达官贵人,他们想让人死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还无处伸冤。
而今天崔老板帮着挡一次,也不是要护着他,像他这种在生意场沉沉浮浮的人,趋利避害是本性使然。今天不过是看他强烈地反对怕闹得不好看才出面罢了,下一次可就未必了。
“师兄!”
程生回过神,看着眼前满脸忧虑的玉莹,她大大的杏眼里满是担忧。他扯开嘴角对她安抚地笑了笑,往日里有人请他也就去了,今天玉莹也在一旁,他就怎么也不愿意随那些人去了,这些却不好说给玉莹听,心下蔚然一叹。
崔老板脸色阴沉,他露面后就有些后悔不该出面,那赵三爷可是好惹的?这下他又不好发作,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而这厢李晃骑着马,赵立荣的下人驾着马车在前面引路。一行人从西市出发,穿过位于京城中心轴线上的朱雀街,进入东市。走了有小半个时辰还没到,李晃微微有些不耐烦。
就在这时,前面的马车停在了洒金街中段的一处宅院前。
马车上的小厮不待车停稳就跳下马车,对着李晃行了个礼,说先进府报信。说完也不待她反应就滋溜地一下跑进宅子里了。
李晃也不管他们,稍微矗足瞥了门匾一眼,上书着赵宅。李晃轻轻一笑,这赵三也真有意思,他爹还没死呢,他就迫不及待的另开新府了。接着她抬脚就往里面走,看门的小厮也不敢拦她。
李晃慢悠悠地走,过了垂花门,第一进院的布局便一目了然了。只见这院子不大却十分精致,雕栏画栋,门窗屋檐都经过精心雕刻出镂空的花纹,墙壁上也用砖砌出图案。一条青色方砖铺成的道路自垂花门台阶下延伸到正房过厅。院子四角摆放着些花木,也经过精心修剪,俯仰生姿。
院子处处透着精致,却又分外和谐,不娇柔做作,一点斧凿痕迹都不露。李晃笑着对身后的全顺说道:“这赵三看着粗糙,想不到还懂些风雅,这院子看起来像江南小苑。”
李晃在一旁的抄手回廊上找了个地坐了下来,未等多久就见赵立荣在一群仆人的拥簇下急冲冲地向她走来。远远看到她就拱起手,大声说道:“不知王爷驾到,立荣有失远迎,望王爷赎罪。”
李晃嗤笑道:“恕罪?本王可不敢治你的罪,你这随便养一个下人都敢跟本王称爷呢。你今儿是不是知道本王看崔家园里看的那出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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