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千墨又细细查看了他腰上的伤,小腿那里也用食指贴着上了药,最后叫他起来时,才似问非问地问了一声,“手疼得厉害?”
陆由不敢说谎,只能轻轻点头。
“拿过来。”徒千墨命令。
“是。”陆由伸了左手过去。果然,是打肿了。那戒尺虽不算沉重,但他下手的确是不轻的,徒千墨就势取了另一瓶乳液给他,陆由自己擦药,却总觉得怪怪的。
徒千墨瞥他一眼,“在我这就是这样,哪做错都要罚哪,知道吗?”
“嗯。陆由会记得,每天看书,练习,做体能,还有弹琴。老师,每天只练琴一个小时吗?”陆由问。
“嗯。要你练琴,也不单是因为《晚照》,每天一小时,肯定练不出什么的。”徒千墨道,“不过,至少,在镜头前面的时候,给我有一点样子。”
“是。陆由知道。”陆由抿了抿唇。从前他弹琴的时候,慕斯就站在旁边提着细细的桦条,不小心错了音,手背上就是一下,陆由疼得汗都掉下来了还不敢停,因为稍一分神错了拍子又要罚。那时候总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被慕老师撤了琴凳,还要蹲着马步保持最标准的姿势,练一下午的琴,倒也磨出了下盘功夫。
徒千墨见他出神,知道他又想起慕斯了,“慕斯的钢琴弹得很好。”
“啊?”陆由一愣,他倒是不知道的。
徒千墨说了这句却也不再多言,“既然没什么事了就睡吧。”
“是。老师晚安。”陆由知道不该问,便也不说话。
“晚安。”徒千墨这一次没有帮他关灯,也没有等他上床去。
陆由用半秒钟在脑子里撸了下慕斯和徒千墨可能的关系,觉得自己实在属于闲得皮痒,便乖乖上床去了。
第二天早晨,陆由起来的时间是五点,用接近打仗的速度刷牙洗脸,而后去楼下的露天球场跑步。
徒千墨所在的小区算是n市有名的高档住宅区了,不过住在这里的明星并不多,出出进进的基本都是高官的情人。陆由早留意到这里有一片篮球场足球场连起来的场地,草坪还很漂亮,但是他忽略了,这不是徒千墨私家的,而公家的场地,人家干早没凉的是不会开门的,大铁栓打上铁锁,让早起的陆由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白痴。于是,他只能围着铁丝网外圈开始跑步,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跑一圈,究竟是多长。
体能这种东西,绝对是不进则退的,每天都练倒还没什么,可空了这几天,再加上臀上有伤,陆由才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就有些气喘了,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碰到徒千墨,要不被他挑剔一句“体能居然这么差”然后再加罚几个一万米,自己可真的没命活下去了。陆由咬着牙,他一直以为,睡了一觉,屁股上的伤应该不怎么疼了,可没想到,被拉伸的肌肉叫嚣着他全部的狼狈,陆由微微抹抹额上的汗,继续撑下去。
天色一点一点地亮起来,体力一点一点地降下去,当陆由觉得两条腿连抬都抬不动的时候,屁股上居然挨了不轻不重地一巴掌,陆由脸一下子就红了,毕竟,这是在外面啊。
“徒、徒老师!”陆由打招呼的声音很不自然。
徒千墨穿着简约的运动装,是非常挑剔气质的白色,他的步幅并不大,速度好像也不是很快,但刚才明明还在陆由身后的他却自然而然地就超越到前面去了,“快点,跟上来。”
“是。”陆由紧了紧牙根,和老师一起跑步,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偷懒的。
徒千墨的步伐很稳定,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是固定的频率,陆由在心中暗想,只要看过他跑步的人,大概都会觉得,这绝对是一个沉稳又充满活力的人,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得到那么多虚浮的评价。
徒千墨运动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只是专注于自己的每一步,直到小区管理的人打开球场的大锁,徒千墨顺着跑过去,跑到离他最近的那个门,就进去上了跑道,陆由始终在落后他半步的地方跟着,拼命想让自己显得精力充沛一点,徒千墨道,“几圈了?”
“二十——二。”陆由仔细回忆了下。
“这里,一圈是两百,外面的,每圈算你两百一,陆由,还有几圈啊?”徒千墨问。
陆由听他的口气就像是考小学生数学题,而这个题目也绝对是小学生水准,但究竟要心算一大堆的加减乘除,陆由得出答案的时候很乖的四舍五入了,“还有十七圈。”
徒千墨点头,“你的体能并不比我想得好。”
果然,老师发难了,“是,陆由这两天懈怠了。”他长了心眼,既然徒千墨不希望他把时间浪费在受罚上,便不说请罚的话。
“你知道就好。”于是,徒千墨不再说别的。他继续跑,陆由继续跟。
脊柱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落,头发更是早已湿了一重又一重,更难以忍受的,是身后的伤。徒千墨没来的时候还好,徒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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