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甚欢,后一刻就剑拔弩张。
陆之暮看着,偶尔会想起山腰上那个不能言说的吻。
师辰接连在国内拿下几个大奖,又在国外崭露头角,听说已经被意大利某音乐学院录取,高考都不用参加。一群前路未卜的孩子们羡慕不已。
学校和区里举办的各种活动,师辰总是出现,和他一起的还有主持极好的唐诗,两个人似乎也分外熟识起来。
师辰和扶夕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陆之暮劝也劝不住,看着两个人像是相斥的两极,拼命想要靠近,又被对方身上的磁场狠狠撞开,不疲不休,不死心。
她想,原来爱情会让人这样坐立难安,心神不宁。
扶夕的状态似乎更加不稳定,眼下时常青紫,即使是热天里,她也裹着长衣长袍,不露分毫胳膊。陆之暮扒着她要看,她偶尔还会吼她,吼完立刻就后悔了。
“对不起,之暮。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别生气……”
“你离我远一点吧,我就只会伤害人。”
扶夕的脾气越来越坏越来越不稳定。
这年十一月份,t市一中发生了件极轰动的大事。天才钢琴家师辰带着个女孩私奔了,两个人就此失踪,家人动用了各种关系都找不到。
陆之暮一遍又一遍打她的手机,忙音四起,没有一个是扶夕。
最后直接闹到学校来,师辰的父母急红了眼,在学校里闹得极凶。
风言风语跟着也起,学校洗衣房里总会有女生低语:“是吧?那女的看着就不正常,自己疯就算了,还把好好的人也带走了,哎——呀妈呀。”
猛地摔盆声把女孩吓了一跳,她回头,就看着铁青着脸站在身侧的陆之暮。
女生刚准备理论,被她好友拉住:“算了算了,你不知道吧,她跟那女的是朋友。神经病的朋友能是什么正常人呢?”
陆父陆母看她心绪不对,给她告假,每天上放学都接送,在家里给她做饭补营养。
陆母时常红着眼眶摸她头:“别太担心了,夕夕那孩子总有自己的主意,不会有事的。啊——”
陆之暮抱着母亲的腰哭了又哭。
“她怎么那么傻,再怎么忍一忍,等高考就可以去别的城市离开这里啊……怎么那么傻!”
陆之暮想,扶夕真的傻,而且过分,一点不为她这个朋友想,不想她会担心她。
她擦着那个小木屋,心想,要罚她不许远走高飞,陪她开这个小咖啡屋。哦,是茶屋。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刚放寒假没多久,陆之暮在家看书,突然接到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她接起来,对面一句话不说,隐隐有着吸鼻子的啜泣。
心猛地一顿,接着狂跳起来,陆之暮小心翼翼:“扶夕?”
那边的少女像是被触动了什么一般,猛地抽噎着哭了起来:“暮暮,你来接我好不好?我撑不下去了……师辰……师辰他……”
“你在哪?!”
五分钟后,陆之暮拎着电话跑去客厅,拖鞋掉了一只都不觉,她半晌才让自己说得出话来,话出口已是满脸泪痕:“爸,妈!你们去接夕夕回来好不好?她在哭,一直哭……”
见过她的狼狈多次,可陆之暮从来没见过扶夕哭。
陆父急匆匆系着围巾,陆母在一侧催促。
末了,陆父摸摸她头:“乖女儿,别怕,爸爸妈妈肯定给你把夕夕好好带回来。你在家看家,别着凉啊,回来给你们一起过生日——”
“行了快点哇,春运路上堵了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
门被拍上,陆之暮在客厅里坐立难安,心里有着忐忑,有着期待,脸上泪痕刚干,眼眶又泛热。
她看了一眼衣架,陆母连围巾都没系。可真粗心,大过年的,也不怕着凉了。
一直等到深夜,都没有消息。
她给陆父拨过去电话,打不通,陆母的打过去,一直没有人接。
凌晨的时候,陆之暮蜷缩在沙发上,被客厅骤起电话铃声震醒。
她猛地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拿起电话举到耳边,手都在颤抖。
鼻子不通,头脑昏沉,半天才“喂”了一声。
那头很吵,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隔了会儿才从嘈杂中传来男人提高的声音:“请问是陆显铭和张书俪的家属吗?”
客厅泛着凉意,陆之暮猛地一抖,声音都在颤:“是……”
“我们是t市第二人民医院,他们昨天出了车祸,人没有抢救过来。您过来处理一下后事吧。”
“什么?”
“车祸,昨天晚上下了大雪,路面打滑,有辆货车司机酒驾,发生了连环车祸。对了,还有个小姑娘,在重症病房观察室,还没过危险期,您看——”
陆之暮一瞬间全身血液都僵住,手里的电话都滑了下去,磕在桌子腿上,发出一声闷响,犹如丧钟。
机械的打开门下楼。外面果然大雪覆盖,一片洁白,映着喜气的挂饰对联,四起的新年快乐歌,一派喜气。
再过几天,就是她18岁生日。
被爸爸妈妈捧着的小宝贝,再有几天就真的长大了。
陆之暮抹了一把脸,忽然狂奔起来。
摔倒在大雪里,就爬起来再跑。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令她作呕,陆之暮身上穿着居家睡衣,是陆母买给她的粉色.猫耳的。
她被医生领着到太平间门口,忽然就不敢再走。
医生长叹一声,也是惋惜:“你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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