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同样用口型一字一顿地说:“你才笨!”
景坚勾起嘴角笑了。
这个女孩子真的是很笨,不过似乎也很好玩的样子。
他又无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丢东西的人很笨。”
隔着几排长条椅,林子矜对他的口型看得清清楚楚,真是快要被他气炸了。
可偏偏事实在这儿摆着,又没法和他讲理,只得恨恨地转过头不理他。
景坚笑意更甚,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不远处拧着眉毛,咬牙切齿的少女。
他心里闪过戴叔家里那两个糟心的儿女,忽然觉得这丫头其实很可爱。
而且看她那双灵动慧黠的大眼睛,好像也不算很笨?
……
……
林家兄妹所坐的是一列短途火车,从金海市始发,到终点站扎东市需要十一个小时。
因为短途列车而且是金海始发的缘故,车上并没有很多人。
林子矜和林卫国上了车,相对于这个时代普遍极为拥挤的车厢,这列车的车厢很是宽松。
林子矜的座位是靠窗的,她坐下来帮着哥哥把东西放到行李架上,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外面。
比之后世,现在的金海市车站简陋得可怜。
尖头的铁栅栏直来直去,简单得没有任何装饰花纹,地面铺着红砖,每隔几米远,便有一个电线杆,顶端安着一盏戴着灯罩的灯。
车站里的人们穿着普遍的黑蓝灰三色,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挎着包袱,或自己家手缝的布袋子,只有极少数人才提着看起来洋气些的手提包。
对面一辆列车正在进站停靠,下边人头涌动,同她这边车门口稀稀拉拉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挎着篮子,背着包袱的人们从车里鱼贯而下,车下的人们则焦急地望着车门,也有人伸脖子去看车窗。
仿佛鹤立鸡群般,乱哄哄的人潮中,林子佼看到方才那个蠢货男人排在队伍的最后。
景坚的肩很宽腿很长,比队伍里的人都要高出一个头,黑亮的短发一根根地竖起,显得极是精神。
林子矜目力敏锐,发现他的头发深处有一道伤疤。
这伤疤是怎么来的?他嘴这么欠,一定经常和人打架吧?
似乎感觉到林子矜的目光,景坚回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无声地吐出三个字。
林子矜简直要气炸了!
这次他骂她是小笨蛋!
她恶狠狠地盯着他,正打算也骂他几句时,车身一震,出于惯性她向后仰了一下,差点摔倒。
等林子矜坐稳了再看过去时,就见对面的男子幸灾乐祸地笑着看她,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
车子开动了。
第三十七章·前世的父亲
林卫国整好了行李,见妹妹神情气恼地看向外边。
他顺着妹妹的目光向外看了看,除了拥挤的人群向后移动着,也没看到其它什么,不由担心问道:“子矜你怎么了?”
林子矜不想让他知道,立即转头微笑:“没什么的哥哥。”
说完话她立即再次转过头去,渐渐远离的列车上,那个蠢货好像已经上了车,列车员正伸手将车门口的阶梯拉起来关上了门。
车身的标志显示,那是一列开往b市的列车。
林子矜忽然想起来,这家伙的一口本地土话中,似乎夹着几分b市的腔调。
莫非他是b市人?
如果是真的,他这样的蠢货,真是给b市人民抹黑!
“哎呀,你俩也是坐这趟这车?还真是巧!”粗豪的男声传来,伴着行李咚的一声被甩到行李架上的声音。
林子矜回头见是刚才在候车室里痛打小偷的那个汉子,便礼貌地笑笑。
林卫国热情一些,点头答应:“是啊大叔,是很巧。”
汉子个子不高,声音洪亮长相粗豪,将另一个小些的布袋子往面前的小桌上一放,大大咧咧地在林家兄妹对面坐了下来。
“哎哟这车怕是徒儿子开的吧,看看这个摇,刚才开车时差点把我摔倒。小兄弟你们去哪儿?”
中年汉子整理东西,便和林家兄妹搭上了话。
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用的还是蒸气动力系统,依靠燃烧煤炭来驱动不论速度还是平稳度都不怎么样。
不过比起同时期的其它交通工具来,火车还算是最为快捷方便也经济实惠的。
“我们去巴彦县,大叔你去哪儿?”
“那可巧,我也回巴彦,你们是巴彦街上的(指城里的),还是底下(指农村)的?”
“我们去四道坎公社。”林卫国回答。
“太巧了!”中年汉子啪地一拍大腿,把他旁边闭目养神的老者吓了一大跳。
“真是太巧了,我家就是四道坎公社的!你们去哪个大队,找谁?说不定我还认识呢!我是罗布大队的!”
林子矜的目光看着窗外,灰扑扑的民房快速移动着,越来越稀少,渐渐变成大片的旷野。
远处的山在冬日半阴的天空下,也同样灰蒙蒙的,山脚下干枯的树枝在风中簌簌摇动。
林卫国和中年汉子越唠越近乎,大部分时候都是汉子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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