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的半年?还是去了英国的十年?或者,要从摔下楼梯的那一刻算起,十几年?
我的爸爸,曾经是多么的英俊。他的皮肤天生白皙光滑,他拥有亚洲男子特有的儒雅五官,再配上他一身的才情,没有一个人可以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可此刻,那渐染霜华的两鬓,微露细纹的眼角,稍显蜡黄的松弛肌肤上出现了褐色的斑点,这些,都显示出,他早已不再年轻。
岁月,在我们刻意的忽略下,仍旧无声地逝去。
我的爸爸,已经老了。
而我,一直都不在他身边,所以从未察觉。
他望着我,眼中的慈爱和疼惜,对我来说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这些年,他都是以这样的目光看着我的,不是吗?
只是,我从不愿意去看清楚。
是谁说过的?
血浓于水。
即使我曾试图摆脱,即使我曾想割舍,即使我曾尽力否认,即使我曾经刻意遗忘……
他,依旧是我的父亲。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或许无法原谅他犯下的过错,但是,我无法去恨自己的父亲。
我可以觉得芮泽森这个男人很脏,但是,即便他再脏,也还是我的父亲。
“爸爸……”我弯起嘴角,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你有白头发了……”
他的身体一震,一瞬间,喜悦浮上了他的双眼。
“是……啊……”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轻咳了几声掩饰了过去。“其实很早就有了,不过一直染发,你昏睡了几天,我被你吓到了,忘了染,就都白了。”
“我现在不是好了吗?”我笑道,心中流过淡淡的暖意。
“不行,还得让医生过来再看看。”他说着,转头朝房门外喊道:“沈伯,快请张医生进来。”
一名披着白大褂的男子走了进来,检查了一下仪器上的数字,才开口问道:“芮小姐,你这次的昏厥应该属于严重的过敏反应。你能告诉我,最近几天你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摇摇头,回答道:“我那几天基本上没吃过东西。”
“这就奇怪了。”他皱起眉头,“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出满了红色的斑点,应该是过敏造成的。我先帮你开点抗过敏药吧。”
他朝我们点点头,走了出去。
“累了吧?”爸爸轻柔地帮我捋顺了额上的散发,像哄小孩似的说道:“再睡会儿,好不?”
“嗯……”我乖顺地闭上眼睛。
尘封的记忆被再次翻开,我全身乏力虚脱。
是谁送我回日本的?
宇文夔、千叶影、卫赢枫……
所有的一切,就让我暂时先放一放吧。
因为,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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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了,我的身体逐渐好转。
我站在窗前,看着满园绽放的白色栀子花,清馨的芳香,随着夏日的晨风,带着暖意,沁入心肺。
曾经听说过,栀子花的花语,代表着“永恒的爱,一生守侯和喜悦”。
“我永远爱你。”
这样的话,世界上天天不乏有人说。可是,能做到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就连我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到,除非走到了生命尽头的一天,否则,谁又敢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或许是个现实的人,但起码,我不会自欺欺人。
正在兀自出神之际,眼角瞟到一辆暗红色的奔驰缓缓地开进园子里,停在别墅的大门前。
蒋子熙从后座走了出来,一身深紫色的西装裙配上最新款的lv提包,突显出她华丽高傲的气质。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她的耐性,比我预期中的要高。原本我以为她一得知我醒了,就会立刻出现在我眼前。
我转身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等待。
“叩、叩、叩。”房门被敲了三下。
“进来。”我应道。
蒋子熙笑容可掬地走到我床前坐下,一脸关心地问道:“柔纤,还有哪里不舒服?”
“已经好多了。”我甜甜地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半带撒娇地说道:“子熙姐姐,柔纤等了你好久,你却现在才来看我。”
“我怕妨碍你休养。”她巧妙地回答道,然后倾身握住了我手,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的问题:“你可知道是谁送你回来的?”
我故作疑惑地反问她:“是谁?”
虽然爸爸在我面前从来没提过,可忠心的沈伯早就全部告诉我了。
宇文国际总公司已经迁移到了横滨。在我的病情稍微稳定一点后,宇文夔就包了架飞机送我回来了。
“是我的丈夫,宇文夔。”她故意强调了“丈夫”两个字,眼睛定在我脸上,不愿放过我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势力强大如蒋子熙,和她正面交锋,并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子熙姐姐,看来宇文先生很在乎你呢!自从我进入公司后,他一直比较关照我,我想是因为他知道子熙姐姐很疼我的原因吧。”我说道。
蒋子熙虽然对我的话半信半疑,但脸色还是缓和了点。
我垂下眼,摆出一副懊恼的摸样,语气抱歉地低声说道:“子熙姐姐,对不起。我已经尽力阻碍那个千叶影当宇文先生的女伴,可她还是当上了宇文国际的代言人。”
“傻丫头。”她笑弯了眼,摸了摸我的头,说道:“那个女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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