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仰着头在那人的鼻尖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然后这才将人缓缓推开了,咧着嘴笑了起来,露出里面一点糯米似的小尖牙:“行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我还要回来的,弄得这么郑重其事干什么?好端端地搞得人怪伤感的。”冲着贺九重挥了挥手,转过身将手放在那扇门上,声音轻快地,“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我该进去了。”
贺九重就沉默地站在距离叶长生一个台阶的位置,看着他将那扇充满了不祥味道的木门缓缓地拉开,眼看着他一只脚踏进了门内,之前被一只压制在心里的不安又瞬间翻涌了上来,让他整个心脏出现了一种令人十分不适的悸动。
“长生!”
叶长生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手扶着门,一边侧过头来望着他。门内透出的暗色印在他的一半脸上,将他的整张脸分割成半明半暗的模样。
贺九重定定地看着他,唇角陷落出一个有些柔软的弧度:“我等你回来。”
那头听着他的话,便将一双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状,点头应了一声道:“好啊。”
说着,又回过了头,步履轻快地朝着那扇门里走了进去。
眼看着那扇门即将关上,贺九重下意识地就想要再跟上去,然而脚步还未动,一道劲风划过,陆阚握着那把镰刀又紧紧地跟了上来:“叶长生已经做出了选择,你现在再进去就是在害他。”
贺九重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面前的陆阚,许久,淡淡地开口:“你和九州那群人有什么关系?”
陆阚似乎并不意外于贺九重能看出他的身份,他将手中的镰刀收了起来,对着那头笑了笑道:“家母在世时,曾经是九州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里面的女修。”
贺九重眸子微微动了动,明白了一开始就从他身上感应到的那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力波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
陆阚点了点头:“像我这种人,大概就是所谓的异世混血儿吧。”又道:“那本所谓的‘入门召唤术’,其实就是家父亲手编撰的。”笑了一下,“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对召唤者的资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两百年了,除了我父亲之外,也没看见过别人能根据这个阵法召唤出其他的异世人来。”
说着,又看了一眼贺九重,略带着些感慨地叹息了一声:“倒是没想到,叶长生不仅成功了,而且一出手竟然就……”
后半句话为了顾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没有再继续说出口,但是从他看着贺九重的眼神中,他的意思也早就显露无疑。
贺九重倒是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半垂着着眸子看着陆阚问道:“你在帮他?——为什么?”
陆阚先听着贺九重的话,脑子里忽而晃过一双带着温和笑意的黑色眼睛,他眸子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却是笑了:“大概……是因为我跟他有缘吧。”
这句话若是单独听来是有些许暧昧的,贺九重微微皱了下眉头,但是再看着那头的陆阚,见他神情坦荡,似乎又不是这个意思,眸子里闪过了一点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以往那些被y-in阳鱼寄生的宿主本性如何本尊并不清楚,但是只长生一人而言,他从未做过什么大j,i,an大恶之事,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天道降下这样的灾祸。”看着陆阚,低声问道,“所谓的‘审判日’审判的究竟是什么?”
陆阚眸子里有淡淡的光闪烁:“贺先生问的这些,其实已经不是你所能知晓的范畴了。”他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多的我不便说,只不过‘审判日’之所以降临,的确是和叶长生有着关系。而现在于审判日结束前死去的那些人,也不过是些本该就死于此时的人罢了。”
贺九重听着这话,像是突然从中捕捉到了什么一般,倏然伸手提着陆阚的衣领将人扯到了面前,声音沉冷如刀刃:“所以,你之前所说的如果长生不接受审判,整个x市就要替他就要替他接受神罚——全部都是在说谎?”
陆阚被贺九重拽着衣领的动作勒得脖子有些难受,他挣了挣,发现实在是没办法从他的手里挣脱,只能强压着令人几乎丧失斗志的恐惧对着那头解释:“不,那个是真的。”
贺九重眯着眼瞧他。
陆阚被这种压迫感逼得实在没办法,看着那头一副“若是自己不老实交代清楚,这条命就可以彻底交代在这里”的模样,为了暂且保住自己的命,左思右想,还是只能狠了狠心,冒着泄露天机的风险勉强地开口道:“如果叶长生当初选择的是拒绝审判,审判就会直接宣告失败。天道降下的神罚会直接由整个x市的民众来承受。”
因为感觉到不适而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而后继续道:“但是与此同时,天道是不会承认自己的滥杀无辜,所以,神罚结束的一瞬间,所有的血债会在立刻转移到叶长生的身上,而第二次的审判也会立即开启。”
贺九重眉头皱的更紧,他将攥住陆阚衣领的手松开,冷声问道:“所以所谓的‘审判’本来就是无法避免的?”
陆阚双手将自己被攥得变形的衣领稍稍扯了扯,有些无奈地应了一声:“天道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欺骗他的。”
贺九重顿了一顿,又问:“曾经的那些人呢?他们有谁拒绝过接受审判?”
陆阚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他们全部都接受了。”
贺九重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干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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