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扬起温暖而予人心安的笑,一只手缓缓绕到另一边,无声将娇小的她圈进怀中。
有风吹来初春的味道,温情将冰雪消融,宛若春天正在从远处一步步走来,对视间,月光像他般温柔,他像月光般包容,总之……一切安好。
甚至时隔数年,顾清栀仍能穿过时空的缝隙,清晰的捕捉到那一幕内心的柔软,就算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她想自己仍然会毫无悬念的答应郑乘风,可她答应了,却未必代表将来不会后悔。
至于为什么会后悔,顾清栀想,大概因为这个约定是——为了他,而去刻意接近另一个人。
想来,这一切从那刻开始,就都注定将错就错了吧……
·r 1·孤城
秋初槐城
清晨的暑气尚还没那么浓重,吞吐间都弥漫着沁人的清爽,槐城偏北的小村落正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因为这里尚未在城市发展的规划内,所以民风淳朴自然,风景依旧山青水碧。
老辈们通常有农历七月十五祭祀的讲究,而今年顾承允却因为特殊原因没能赶回来,于是只好让妻子姜弦和女儿顾清栀代替自己扫墓,顺便给多年未住的老房子除尘祛土。
顾清栀八岁那年,随父亲从故土槐城搬到了榆城,直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十五载,可从前的那些影影倬倬却依然十分清晰的保留在脑子里。
人都是有执念的,尤其是懵懂时期的记忆,最单纯也总能勾起留恋,虽然当有人问起她槐城现如今的种种时,她半点都答不上来,她只知道,曾经她记忆里朝思暮念的槐城,空气中飘着嫩草芽的味道。
时隔多年再一次回到槐城,她心思莫名沉重,或许是物是人非的缘故,顾清栀恍惚间感慨良多。
原来命运也喜欢骤然间翻覆变幻。
昨日晌午时分,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奔波,二人终于抵达了槐城,一路上风尘仆仆,姜弦却兴致极高,坐上计程车途径槐城各个街道时,她直说槐城依旧是她十几年前来时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顾清栀将手缩在口袋里,淡淡的瞥着她吐出一句:“姜姨,正儿八经生在槐城人在这里坐着呢好吗?”她一字一顿:“我倒是觉得,这些年槐城变多了。”
姜弦总是听懂却故意抓不住重点,她漫不经心的挑眉:“是是,你正经。”
顾清栀笑笑,千言万语还是归为缄默,转头向窗外望去,透过车窗,景色飞速后退,林立的树木快要连成一条碧绿的线,阳光打在玻璃上,折射成薄薄一层暖光,望过去就像幅瑰丽而惬意的画。
且说刚入槐城时还有些质朴的影子,可当车子驶入城市繁华中心阶段的那一刻,她诧然,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她记忆里的样子,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从前路上的车子很稀疏零星,偶尔才驶过一两辆,不似如今的车水马龙。
从前的人烟稀少,城市质朴,不像如今街道繁华。两侧楼宇竖着巨大无比的led彩屏,林立的商场大厦之上是光鲜亮丽的广告牌,上面充斥着与金钱交织的物品,例如名表,香水,彩妆,珠宝……代言的女明星们妆容精致肤质剔透,可谓无懈可击,但是当芸芸众生望向她们的时候,却像被一道无形屏障分离开,各自占据两方不同的世界,任世人再努力,也无法从她们脸上寻到半分鲜活生动的气息。
而在这些光芒万丈下,马路比从前宽了不止一两点,十字路口上红绿灯机械的闪烁,变幻,庞大的人群从斑马线上来往,在鸣笛声和屏幕的背景音中川流不息,孩子们也不再在小路互相追逐,而是坐在自家车子的后座,捧着平板,时不时抽空向窗外望一望,眼神空洞而麻木,似乎不会被任何事物所打动。
但不可否认,无论是榆城还是槐城,每个城市都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富饶,她不能对于一个城市的未来发展评论些什么,她只是觉得有点小小的难过。
难过那些以往的记忆都随着时光流逝掉了,好像是被粉碎了整个童年,在许多或事或物的更换交替中,遗失的不仅仅是可触可见的物体本身,更多的,是承载在它身上的宝贵记忆。
例如家门口的那颗大槐树,顾清栀迄今为止还记得从前睡午觉时,安静宁和的氛围里,窗子的折页吱呀作响,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洒下来,偶有微风,吹得叶子摆动,那些碎光就犹如星子般灵巧的钻过树叶丛,落在窗台和屋脊上跳舞。每逢晚夏秋初之际,她会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拿着冰棍坐在树下乘凉,茂密的枝叶上面传来阵阵蝉鸣。
可是这次回来,顾清栀看到门口那颗大树不见了踪影,周围也铺上了细腻的水泥,平坦的道路条条直通每家每户的门口,她打开繁重的锁头,与姜弦一人一面推开了大门,一股浓重的尘土气息混合着酸涩涌入鼻腔,顾家老宅曾经的生机不复,只有院子里砖块的缝隙不时钻出苔藓和杂草,赤色的瓦片也被风雨冲刷的褪了颜色,像一幅散了油墨的老照片。
虽然每年顾承允也都会回来一次,可他通常就是给顾家先祖的墓碑扫扫尘,放上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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