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压制情绪,外加喝了酒,一层层这么叠加下来,比黑暗暴君还黑暗,比黑暗暴君还暴君,算了,惹不起,告辞。
他沉默不语,暗自收拾起碗筷,每次在她面前经过时都是庄重而纯良的,小心翼翼,就像刚进门的媳妇在婆婆面前做出的乖巧贤惠。
顾清栀心里难受,看到他拾起碗筷的手在她面前穿梭,下意识想要抬手抓住他的手腕,不料动作太飘了,把手边的空酒瓶碰到了地上。
玻璃的酒瓶摔在地上,意外的没有碎裂,而是弹了几下,在与地砖的碰撞中发出清脆的,由均匀到急促的响动。
虽然宁萧瑟心里一惊,想着这么晚了,搞出这么大动静会不会有扰民的嫌疑,但他也没做声,默默弯腰把空酒瓶捡起来。
看到他弯下腰身的动作,顾清栀莫名的鼻腔一酸。
喂,不要这样好吗,你可是宁萧瑟啊!
你不要这么委曲求全,不要这么可怜,不要这么隐忍的负担起所有好不好?犹记得你横着眉号令千军的样子,所有人都在你面前俯首称臣。
不迁就任何人,不包容任何人,没有任何情感色彩,聪明理智,果断霸道,仿佛世间没有能羁绊住你的东西。
可你现在怎么了啊?明明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可以发火可以辩论,可以要求东要求西,比如与郑乘风再也不来往之类的……
可是,作为一个卧底的我,带着目的来到你身边,生与死或许就是半分差错的距离,假使我们之间没有渊源,或许我被发现死路一条,或许退身出来却身败名裂,或许,我成功了,你却跌进了永久的万劫不复。
所以,你不是应该该恨我的吗?
她蹙起眉头,被自己内心独白噎到郁结哽咽,飞速起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啪”的一下,像盖印章般将瓶底扣在桌面上。
她看到宁萧瑟眼中的迷茫,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想想,最坏的无非就是发顿脾气,他忍了便是。
可接下来的发展却令人始料未及,他感觉她有大动作向他袭过来,在没反过神来的0.001秒中里,他认为那动作一定是凶狠招呼在自己身上的,最不礼貌的那种,还伴随着疼痛,其实以他的反应速度完全可以躲开,但他却并没有躲。
结果下一秒身影向他扑来……这动作,竟然是一个超级大的熊抱。
顾清栀双臂吊上了他的脖子,踮起脚抱住他,在触碰到他身体,贴上去感受到他心跳的时候,她的头别开到他肩膀的侧边,咬着嘴唇哭了。
两人的脸交错着,彼此看不到表情,她是哭着的,他是笑着的,心想,还好,这次我没有躲开。
人勇敢一点的好处就是,当你能坦然面对巴掌时,才能猛然收获惊喜。
“我……”顾清栀窝在他肩膀深处,用力埋下头,吸吸鼻子,声音柔柔的,很微弱:“我太怕失去了。”
宁萧瑟明白,她当下是处在濒临崩溃的点了,这样左右挣扎的时候,如果处理的不好,很容易留下隐患,导致她心理上出现疾病。
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张张嘴,又放弃了。这要他怎么说?对她说,那就不要失去了,去追郑乘风吧,把他找回来?
拜托,爱是自私的,他才不要那样,哪怕恶毒,他也要当一个抓紧幸福的坏人。
“我这个人,似乎从小到大都在失去,你还好,你见过你妈妈,我连见都没见过她,我一出生就失去了她,后来又失去了祖母,我的猫,还有郑乘风……”
“宁萧瑟,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啊,我害怕,如果有一天我连你也失去了,我真的会死的。”
“爷爷现在身体也不好,不是我说话不吉利,人到老了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是真的很……很怕。”
话说到这里,他才稍稍听出了一些内容,原本他一直以为顾清栀心情不好,是因郑乘风的离去造成的,可时至如今他才顿悟。
原来导致她情绪崩溃的,郑乘风并不是全部因素,他只是其中一环,不多不少,却刚好起到了衔接作用。
从来到榕城,这一系列超脱她三观的事起了连锁反应,不间歇的刺激她的神经,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碰倒一块,就刷的直接倒了一片。
他摸摸她的头,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不过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向来都是不讲道理简单粗暴的,没有人敢不服从他,也没人和他忤逆着来,如果有,参照“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这条道理。
所以对于劝解人,他并不拿手,他只能木讷讷的告诉她:“有些失去是因为日后还有更好的获得,爷爷会长命百岁的,我不会离开你,你在意的人都不会离开你,至于……”
他哽住了。
之前口口声声说爱是自私的,那自己这么做又是要怎样?无私到把圣洁的光环顶在头顶上吗?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例早就被她逐个瓦解,什么底线什么规矩,早就打脸的半点不剩,那么,为了她再破一次例,应该也无妨吧?
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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