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
紧接着那头就传来了更加强烈的敲击键盘声,听得顾清栀心烦,她手里扣着桥墩子表面的光滑,忽然脑洞一开。
几十秒的安静中,可闻的只有彼此的鼻息与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突然间,她对着电话,端正口气,猛地喊了声:“郑乘风!”
“到!”冷不防的袭击这么一下,对面答得干脆,她甚至还听到了有椅子倒地的声音。
这傻缺……顾清栀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那副画面,呆萌耿直的郑警官从椅子上弹起,立正站好,正义凛然的答到。
她憋不住的笑出声来,东倒西歪,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儿,嘴里抱怨:“打给我又不说话,那我挂电话了?”
“别。”他阻止:“其实……只是想和你说声新年快乐。”
郑乘风的声音被听筒处理过之后,显得比本人沉稳,可那份明澈却掩盖不住,写字的声音褪去,他说:“原本是该亲自和你说的,可你去了槐城,我又要留下来值班。”
顾清栀惊叹:“队长也要加班啊!”
“当然了。”他放下钢笔,靠在椅背上:“他们都想回家过年,作为领导,我自然该承担起这份责任,不然怎么心安理得受队长这两个字?”
她大赞:“不愧是队长啊!真无私!你说如果世界上的领导都像你这样该多好!”
他笑:“那你到我们队里来啊?我给你当领导?”
“估计我去你们那只能打扫打扫卫生。”她笑意盈盈,聊得春光满面,寒冬的枯寂也逢春,她一手拽着总要被风吹掉的帽子,回过头看了看宁萧瑟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走远。
于是她只好迈开小步子,连忙跟上他的步伐,一边和电话那头的郑乘风聊天,毕竟世事不能两全,她不好挂掉郑乘风好心好意打来的电话,却也不能只管郑乘风,不顾及宁萧瑟,当时是她向他发出一起过年的邀请,现在看来有点像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
“可是……你们又不是民警,还至于蹲坑值班吗?”她跑的气喘吁吁,一面疑惑询问。
郑乘风无奈摇头:“不知道会搞什么出其不意,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下来,时时刻刻都要有人监听监控。”
她听了下意识脱口而出,拍拍胸脯:“不用担心,有我!”
他笑了:“是是是,人民群众的力量很重要。”
顾清栀撇嘴,幸好没说漏了,她抬头盯着那个有着高大背影的男人,心里默默想:人民群众的眼睛尖着呢,黑恶势力最大的头头儿现在就在我眼皮底下,肯定没有出其不意发生……
她狡黠的笑,忽然感觉到嘴角一凉,并且有丝丝晕晕的东西绽开。
她不由仰起头,原来,是下雪了。
北方的新年,年味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下雪,在顾清栀的印象里,放鞭炮时总能插在雪堆里,初一出去串门的时候,街道两旁一定也存着许多积雪,可就是不知道这雪是什么时候下的。
原来,就是这个时候啊……
漆黑的夜,昏黄的街灯,幽若绒毛一样的雪粒漫天洒下,先是清冷的灰白,又被灯光晕染成暖色,温柔的飘至大街小巷,屋脊房檐,落在他的肩,融化在她的脸。
寒冬弥漫着除夕的味道,连雪夜也变得这样浪漫。
画面安静祥和的紧,可此时此刻,大多数人藏在家中包饺子,或是和家人欢笑一堂,也许……有人在看着春晚,只是没有人像他们一样漫步在除夕夜飘雪的街头。
槐城干净宽敞的现代式马路上寂静的出奇,路灯上悬挂着大红灯笼,枝桠上统一系着彩灯依次有规律的闪烁着赤橙红绿的霓虹,他穿着驼色大衣,灰色围巾松松的系了两圈,迈开长腿走的不缓不慢,一步步踏在新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微响动,顾清栀小跑着跟在他身后,身子被棉服裹得成了一坨滚圆,头上顶着的帽子绒毛不停跳跃。街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缱绻而细长,打在人行路的台阶下,随着影子主人的动作而相互追逐,雪花飞舞……
似乎有欢腾的笑闹声,宁萧瑟穿过一片散居民区的小巷,忽然从楼梯口涌出七八个孩子,尖叫吵闹着抱着鞭炮和礼花跑出来。
宁萧瑟侧过身避让开,忽得感觉自己后背的衣服被人紧紧抓了一把,回过头,看到是她红通通的小脸,也不知是冻坏的,还是跑热了。
他停了下来,看到她无声询问的表情,于是指了指她的电话。
顾清栀用手掩住听筒,蹙着眉头小声道:“你想干嘛?把我一个人丢在那?”
“……”宁萧瑟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想出来什么合理的解释,他鲜少与人有生活上的相处,原以为自己喜就喜,自己怒就怒,随心所欲,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还是要考虑别人感受的。
电话那端传来了郑乘风的声音,顾清栀赶紧把听筒放回耳边,可却只听了个尾音,她将眉头锁的更深:“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你那里怎么那么吵?”
“我……”话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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