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小叔叔……小叔叔你怎么了……”
温凉也面露焦急,“付总?醒醒?”
到底是在谈判桌上见惯了风雨的女人,温律师在面对突发情况时倒也从容镇定,她冷声吩咐:“快叫医生!”
她知道付今年的身体状况,本来就是病入膏肓的身子了,经过这么一折腾,怕是回天乏术了。
她冷冷地剜了付淮一眼,对交警小高说:“警察同志,麻烦你先把这孩子带回局里吧。今晚这状况,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小高有些蒙圈,僵硬地点点头,“好。”
***
这边付忘言还不知道付今年已经出事了,他一直守在顾疏白的病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本着对医院职工的关照,院方给顾疏白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
病房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黑暗里。
窗外一闪而逝的灯火时不时飘进来,屋子里微光乍现。
男人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熟睡着。
她很清楚地记得,车祸发生那刻,他将自己牢牢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扛了很大的冲击力。在危难一刻,那几乎是他本能的反应。
如果付淮的车子再撞得猛一点,兴许她现在就看不到他了。
她紧紧握住他的右手,一刻都舍不得松开。这只手掌心纹路清晰,有力,温热,她每每握住,都像是握住了一团太阳。
过去她总是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站在烈烈风口,冰冷阴暗,阳光照不进来,每个冬天都是严寒煎熬的。
直到遇到他,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把温暖传递给她,让她的世界春暖花开。
——
顾疏白是在后半夜才醒过来的,凌晨三点,室内寂静无声。
首先感受到的就是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握住,柔软细腻的触感,是属于女孩子。
视线再往上移动,就看到付忘言趴在他身侧睡得酣熟。
他还是还有些混沌,思绪不明,整不明白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不过等他的鼻尖一捕捉到熟悉的、淡淡的的消毒水味道,他便回想起了一切。他在不久前出了车祸,他这是在医院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这还是第一次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额头传来轻微的疼痛感,他抬起手臂摸了摸,被包了块纱布,应该是受伤了。
他支起身子在黑暗里静默地坐了一会儿,适应好了以后,视线再度转到付忘言身上。
他四下看了看想找件衣服给女朋友盖一下。虽然她穿了羽绒服,病房里也开了暖气,但毕竟是在夜里,气温低,难免会感冒。
不过扫了一圈也没找到衣服。他出事时身上穿的那套衣服想来是医院给处理掉了。
怕吵醒她,他小心翼翼地抽回那只被付忘言握住的右手。她睡着后也握得很紧。他委实费了一番功夫才顺利自己的右手。然后伸长手臂捞起棉被的一角,正欲盖到付忘言身上,几乎都来不及碰不到她,她却好似有所感应,蓦地醒了过来。
她骤然抬头,两人大眼瞪小眼。
他垂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僵了僵,五指一松,棉被掉落回床上。下一秒他的手便被付忘言牢牢捉住,他听到她异常激动的声音,“顾医生你醒辣!”
室内光线暗,可他却分明地看到她脸上激动的神色。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里扑闪扑闪的,亮晶晶的,流光溢彩。
他动了动沙哑的嗓子,道:“嗯,醒了!”
“你终于醒了,我等你很久了……”再开口声音就带了哭腔,眼泪不争气直接滑出眼眶,流下脸颊,“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因为她,顾疏白也不会和付淮结仇,在鬼门关走这一遭。说到底还是她害了他。还好他无大碍,要是他出了事儿,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傻瓜,说什么胡话呢!”他宠溺地看着她,吩咐:“去把灯开一下。”
他听到说要开灯,她怕自己这副窘迫的样子被他看到,赶紧伸手胡乱地抹了一把。然后才起身去开灯。
开了灯后,病房内顿时敞亮起来,一室光明。
付忘言重新坐回到他身侧,“你有什么哪里不舒服的?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他摁住她手,“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有些不放心,“真没有吗?还是让医生来瞧瞧放心一点。”
“不必了,我自己就是医生,我有分寸。”
听她这样一说,她这才放心下来,又问:“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弄些吃的?”
“我不饿。”他摇着脑袋,“再说了,这大半夜的你上哪儿去给我弄吃的。”
她歪着脑袋,不假思索地说:“点外卖啊!有店家专做夜宵的。”
顾疏白:“……”
顾疏白被噎了下,隔了会儿方说:“别折腾了,我有话问你。”
“哦。”她听到他郑重的声音,“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撞我们的那辆车车主是谁?”
虽然说出来很讽刺,可付忘言却又不得不说:“付淮。”
顾疏白:“……”
空气霎时凝滞起来,两人也陷入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疏白方再度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按正常流程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的语调不疾不徐,稀松平常,辨不出情绪。
“付家那边呢?”
“付家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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