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在那块痕迹上吻了吻,她爱的那个少年就让他这样安静地睡在坟墓里罢,她不去想另一个身为神君的他,不去想的话,感觉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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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钟山时,玄乙第一次有种倦鸟归巢的安心感,说到底,这里还是她的家。
她累得很,心伤初愈,飞回来花了好久,这会儿连头也抬不起来,只能坐在山门的青石上喘气。
她估计少夷往她嘴里喷的是什么激发凤凰心羽力量的东西,青阳氏向来神秘古怪的手段层出不穷,堪称神界之最。不过想必为了牵制烛阴氏,他也不会叫心伤彻底愈合,再生的力量实在不怎么够用,等齐南匆匆赶来时,她倦的都快睡着了。
“公主怎的回来这样迟?我险些要去下界接你!”齐南又开始一惊一乍,絮絮叨叨,“公主在下界有没有遇到什么厉害的妖族?公主脸色怎么这样差?公主?公主?!”
除非像那个乌江仙子失心疯了,不然哪个妖族愿意平白无故招惹烛阴氏?玄乙被他吵得脑壳儿都要炸开,举起一根手指,正色道:“叫神仆,抬藤床……”
一言未了,她忽觉头晕得厉害,软软地歪了下去。
好像有很久很久都没睡觉了,特别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凭身体坠入粘稠的黑暗之中,一点一点往下沉。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仿佛以前有过,可她偏又想不起来。这片黑暗令她安心而舒适,她不知自己在里面下沉了多久,忽然有一天像是触底了,身体微微一颤,睁开了双眼。
入目也是一片浓稠黑暗,唯有远处一点烛火摇曳,玄乙犹带睡意地眨了眨眼睛,这是父亲的掌中烛火,比早些年亮了许多,看来他的伤确实有起色。
这团烛火迅速向她靠近,紧跟着,钟山帝君略带激动的声音响起:“阿乙,你醒了,觉得如何?”
玄乙摸了摸散乱的头发,讶然发现它们竟然长了许多,不由喃喃:“我……自然没事。”
她就是累了睡一觉,怎么睡到长生殿来了?这头发又是怎么回事?
“你已睡了两百年,可有哪里不舒服?胸闷吗?”
钟山帝君仔细打量她,目光隐含担忧。她幼年时受伤便是这样睡了一百年,想不到过了许多年心伤居然会崩裂。
两百年?!她吓一跳,下意识朝心口按去,已经没有任何不适,和平时一样好。
这动作让钟山帝君面上闪过一丝怒色:“齐南竟敢叫你去替那个华胥氏了结什么因缘!简直荒唐!烛阴氏何时好心到去替旁人化解因缘了?!不然也不会叫你幼年之伤复发……”
他倏地住口,自觉失言,面色阴晴不定。
玄乙叹了口气,在床上坐直身体,道:“父亲,我幼年心口受伤,后来是怎么好的?”
钟山帝君面色阴沉:“是齐南告诉你的?他越发大胆了!”
“是我自己想起了一些片段。”玄乙看着他,“还请父亲解惑。”
钟山帝君阴沉的面色渐渐变得哀伤悔恨,长叹道:“既是忘了,又何必记起。你的心脏被万年火岩针所穿,命垂一线,只是上天入地也万法无用。那天你精神难得清爽了些,非要叫清晏带你去翠河,我没同意,但他后来偷偷抱着你去了一趟,当晚回来重伤便开始有了起色,睡了百年后便彻底痊愈,这……这一定是阿翠的神念在……在保护你……”
他说到这里已是泪光闪烁,再不能言。
怪不得他和齐南不知道凤凰心羽的事,看样子清晏刻意瞒住了。
玄乙停了一会儿,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凤凰心羽可治愈万物,父亲当日可有寻求青阳氏相助?”
钟山帝君道:“自然是去寻过,但青阳氏的穷桑城神秘无比,往往上万年不见一个外客,谁也不知落在九天之上何处,齐南寻了许久也没寻到,随后你的伤有了起色,因此也罢了。”
他不愿与她多谈这些伤心往事,撤去烛阴之暗唤来女仙送膳食,亲眼看玄乙喝下两碗粥,见她面色红润,这才命神仆用藤床将她送回紫府。
玄乙在藤床上望见整座钟山云雾缭绕,与往日大不相同,不禁奇道:“父亲将钟山藏入屏障之后了?”
侍立女仙恭声道:“回公主的话,帝君因着公主沉睡不醒,很是担忧,便放出屏障封锁钟山,不许任何外客打扰。”
外客?钟山什么时候有过外客?玄乙摇了摇头,又问:“齐南呢?”
“回公主的话,帝君罚齐南神官每日在龙眠谷待满一个时辰才能出来,何时公主醒了才不受这项责罚。”
怎么老是把齐南发放到龙眠谷?
“让他到紫府来,就说我要见他。”
想不到自己这一睡便是两百年,紫府里的冰雪早就消融,一派春光明媚,帝女桑红碧交织的叶片又在发出飒飒的清朗声。
玄乙走去树下仰头凝望片刻,这才转身步入寝宫,环视一周,忽见床边多了一只小小木箱,以前没有的。
她将木箱打开,不禁愣住,里面是一件雪色外衣,是她那时候找齐南问青帝要的扶苍的衣裳,想不到他没送回去,还替她留在这里。外衣下面是一张写了字的白纸,神界清气环绕,白纸崭新如初,其上的两个“龙”字也墨迹淋漓,仿佛刚写上去的。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忽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齐南跌跌撞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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