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到,可以相互依偎,男子倒显得很自如,微瞑着双眼,眉目也舒展开来,很放松的样子。
“你刚才弹的曲子叫什么?”男子轻问,还阖着眼。
“白日梦。”女孩儿略为紧绷。
“白日梦。”男子重复,嘴角挂着浅笑,似一丝真情流露,女孩儿竟看得失神。
“你再弹一遍。”还算轻柔的语气,却是命令的口吻。
女孩儿轻叹一口气,顾灏南不是神,他也会累,疲累的顾灏南多了一丝人情味,然,他还是顾灏南,习惯掌控。
女孩儿没有反驳,顺着他的心意,又弹了一曲,白日梦。
一曲又终了,两人之间,静默流淌,良久,“我让你美梦成真,好不好?”
女孩儿又是一怔,“恩?”
“你下个学期,搬去学校住吧。”醇厚的嗓音缓缓低诉。
“为什么?”女孩儿几乎是脱口而出,不错,她想离开顾家,做梦都想,可她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帮她。
男子轻笑,“就当我回馈你的‘白日梦’。”
疑惑没有消除,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没再追问,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不想说,管他呢,顾灏南承诺,她百分之千的能离开顾家了,其他,不追究也罢。
对她,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他不明白,因为,他不曾感受过。
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顾灏南,也有无法掌控的情绪。
他很不习惯,他只知道,每次见她,她都带给他与别不同的惊喜,稍微激烈的情绪,他并不讨厌,相反,他趋之若素。
情势,越来越超出他所能掌控,他想靠近她,了解她更多,更深,然而,每当他更进一步,那种不受控制感,便深一分,他感觉,步步深陷,他正在走向一个不可逆转的极端。
激流勇退,趁一切都来得及,放她离开,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十四,别离
六月的天,炙阳焚烤着大地,空气中最后一滴雾水业已蒸干,沥青的柏油马路,似有灼化的趋势,枝头的阔叶也萎鄢着,无精打采。
全校的公选课,顾小北选了“歌剧艺术鉴赏”,她学音乐的,也算专业对口了,吃饭那阵儿,许鸣那斯貌似清淡地问了一句儿,她也就随口应了声儿,谁想,那斯不动声色地,头一天上“歌剧”,两百来人的大教室里,就瞧见那斯扎在人堆儿里,恁显眼。
才第一堂课,顾小北就揶揄他,一个学商的跟人瞎搀和个什么劲,还往“歌剧”这儿插一脚,那斯挺不服气,还说她见识浅薄,现如今,儒商吃香得很,在某种程度上,艺术同行商是相通的。
顾小北也不反驳,那斯有多少斤两,她了然得很,果然,没两个星期,渐渐迟到早退,最后,干脆不露面儿了,还儒商呢,这不,都学期末最后一堂课了,到这会儿还没个影儿。
夏日炎炎,果然不是读书天。
顾小北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舒缓的轻歌剧,大有助长睡意的趋势。
“哎哟!”正暝着眼,毫无设防地,脑门儿就吃了一弹指。
“大白天儿地做啥白日梦了,口水流了一地都。”男孩儿抱着手,悠哉地调侃。
顾小北掀了掀眼睑,“瞧你那痞子样儿,本姑娘今儿心情好,不跟你丫的一般见识。”
许鸣拐了她一肘子,“说说,啥事儿,也让哥门儿沾点儿喜气儿,这两天儿衰神附体了都。”
杏眸一挑,顾小北弯了他一眼,这斯果然有暴力倾向,“秘密。”
那斯耸了耸肩,撇嘴道:“得,不说拉倒。”
顾小北也不接话,等着下文,那斯惯用的套路,果然,顿了顿,“我说顾小北,你丫的别太不厚道,哥们儿啥好事儿忘得了你,你还跟我藏着掖着恁矫情。”
顾小北拿出她海派的作风,一手揽过男孩儿的肩,“鸣子,姐姐不是故意调你胃口,只是,这八字儿还没一撇,等落实了,保准儿给你个大惊喜。”
男孩儿挑了挑眉,“最好是够大。”
顾小北竖起三根指头,煞有介事地模样儿,“我发誓,绝对值回票价。”
日子就这样没心没肺地过着,转眼,到了八月底,眼看着就要开学了,这段日子老也见不着小舅,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离家的事儿,他不会是随口说说,逗着她玩儿的吧,苍天呐大地啊,干脆赐她一块豆腐,撞死得了。
晚饭后,始料未及,那个打小就吝于多看她一眼的外公,居然将她单独招进书房,顾小北兀自诧异着,也不敢造次,尾随他进去。
威严的老者提膝而坐,稳如泰山,缓缓启口,“你要搬去学校可以,只是不要宣扬,对外,你还住顾家,听明白了吗?”很是严肃的口气。
登时,四肢百骇都叫嚣起来,不可遏制的狂喜涌上心头,就要喷薄而出,顾小北力持镇定,感觉面部神经都在抽搐,终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蒙在被子里捶胸顿足地,狠狠发泄了一番,浑然不觉,当她再一抹脸的时候,指尖,竟有些凉凉的湿意,女孩儿平静下来,微笑着,看来,她真是压抑坏了。
搬家倒没费多少事儿,大多是妈妈和梓轩哥哥张罗的,顾小北的小窝渐渐落成,三十来坪的小屋,隔置成一室一厅,还搭了个像样的小阳台,坐北朝南,光线也充足,一个人住的话,绰绰有余了。
临走的前一晚,母亲与她同榻,手把着手说了很多煽情的话儿。
梓轩哥只将她送至门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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