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考个好大学的场景,说完全不影响学习,是不可能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大家都懂。
换了环境,两天之内见识了形形□□的少年少女。他们大多不愁吃穿,前景明朗,比他们少了很多的无可奈何。
雷欢欢和小眼镜,是她和黎源软磨硬泡拉进来的,成年将近,总要有自己的打算。
她为自己一气之下半月没搭理他们的行为感到羞愧,什么音乐梦?简直痴人说笑。
也厌恶自己的执拗死磕,在这种情况下,还执迷不悟。
可是,坚持了这么几年,说放下就放下谈何容易?
黎源让她看开点的那个晚上,她缩在窄小的木板床上,咬着拳头哭了一夜。那时候她甚至想,就是孤身一人,也要闯出一片天。
到底年少轻狂,心比天高,踏上这座城市的一瞬间,她置身高楼大厦的环抱之中,迷茫踟蹰。四周都是弯弯绕绕的路,她不知道该走哪条。
关于为什么对江翎有如此深的反面情绪,她仔细地想,翻来覆去地想,除开他那个意味不明的鄙夷眼神,或许心底里责怪着他在自己无助茫然的时候,竟然选择了冷眼旁观。
她迫切需要有人拉他一把,相比如父母疼爱孩子的叔叔阿姨,她潜意识在年纪相仿的江翎身上寄托了殷切的期盼。就像当初和黎源一拍即合的乐队计划,就像她一个眼神另外三人就知道她的情绪波动。
哪怕他当时轻轻笑着,好好和她道声“你好”,她估计都要热泪盈眶了。
不凑巧的是这个远房哥哥在她上车前一分钟还在挨骂,更不凑巧他不懂得掩藏眸底的情绪,何况他没有义务对一个素未谋面的、能勉强贴上“父母朋友的女儿”这样相对正面的标签的女孩子多加照顾。说不定他在露出那个令人心寒的眼神时,心里想着的是家里多了个不合时宜的寄宿者,仅此而已。
很多事情都有契机,有人成为一生挚友,有人从此相看两相厌。她和江翎,属于后者。
如果江桥是哥哥,当时去接她的人是江桥,就好了。这是舒昀第二次有这个念头。
思绪越飘越远,赶在不着边际之前及时收住,正好回到食堂旁边的高大枫树下,枫叶犹绿,巴掌大的叶面上蒙着一层薄灰,也挡不住那抹绿意流露出来的勃勃生机。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看着某处发呆的习惯,舒昀甩甩脑袋,刘海有些挡眼,万幸的是侧边的夹层里摸到两枚发卡,凭感觉拢起中间一撮,拧了两个旋,固定在头顶上,散落的两缕随意别在耳后。
抚了抚光洁的额头,竟然觉得一身轻松。
真是要命的年纪。她啐了一口,绕过体育馆,走小路回了教学楼。
从东边楼梯上去,意外地看到外出吃饭的一行人,她刻意慢了几步,和他们隔开距离。
简晨和魏子瑜回头,看到了她,本来就是打招呼都嫌多余的关系,对方的视线没做停留,又转回去,专心地和男生谈论着什么。
舒昀觉得这样也好,互看不爽,但互不干涉,和讨厌的人形同陌路,是一种带有快意的反向而行。
和江翎,也差不多到了这个地步了吧?
她笑了下,把露出一角的t恤塞回裤腰里。
他们没进教室,站在走廊尽头靠着聊天,舒昀一步一阶,走得很慢,踩上倒数第二阶的时候,黑皮冲她笑了:“舒昀,怎么才回来?”
“在楼下转了几圈,熟悉环境。”
江翎不知道想什么,眸色幽深,面露不悦,低头看手机。简晨甜甜地笑着,微仰着头和他说什么,他爱答不理。
或许她主动道歉的话,就是这么个下场。
不,他至少还为简晨打过两次架,换做她,基本会被当成隐形人对待。
肖博衍和程牧扬轮番在他身上又戳又掐,催促他赶快和她说些什么。舒昀佯装不知,微笑着从后门进去。
生活委员正在分发住宿申请单,舒昀想了一会儿,和他要了一张。
堪堪高到她肩膀的男生费劲地昂着脑袋:“所有内容都要填,最下面要有家长签字,填好了找老刘头签,然后再找年级主任签,自己去五楼教务处,找黄国华老师盖戳,最后要交到宿管手里,她那里要存档。”
舒昀自己在心里跟着默念一遍,理清了先后顺序,点头致谢,拿着回了窗边位子上,那厢一伙人已经笑闹着进来,她眼疾手快地把申请单夹到书堆里,若无其事地摆出今天的数学作业,埋头演算。
江翎径直过来,没坐下,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什么意思?”
舒昀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只是不知道他指什么,或许她得罪他的地方也挺多的,她竟然一时分辨不出是哪一件。
“出来。”他说,语气比之前几天,还要冷淡,像冰窟窿里冒出的寒气一样让人战栗。
不明真相的同学奇怪地看了他们几眼,就连和他关系亲近的几人也一脸莫名。舒昀云里雾里,揣摩他应该不至于因为球场上那种小事秋后算账,还是跟着出去了。
黑皮和卷毛在后门那里探头探脑,江翎耐性不足,反手把门摔上。用力之大,舒昀感觉脚边的地板都跟着震了一震。
“怎么了?”莫不是怒气积攒到达满格,要新旧帐一起算?
可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哪来那么多恩恩怨怨?
江翎扼着她的手腕,把她扯到窗户边,手往前一甩,她撞在窗台边,腰际窜起刹那钻心的疼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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