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扶着墙穿过长走廊回去时,宿舍门已经锁上了。
大清早的就穿着睡裙站在小风里真切感受了一把什么叫欲哭无泪。宿舍钥匙是人手一把的,宿管那处没有备用的,她也没料到去个卫生间就人去房空了。昨晚上在自习课上把作业做完了,她没背包回来,想是那几个出门时没,以为她先去了。
楼梯口有个大窗口,太阳初升,光线暖黄,静静地铺在地板上,一派祥和宁静,舒昀看着,心里就愈发急躁。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善早,原地转了两个圈圈,灵光一闪,给江翎去了个电话。
那边像是在吃早餐,说话有些含糊:“怎么?”
“我被锁宿舍外面了。”
“去教室呗。”十分不以为意的语气。
“还穿着睡裙呢——”她握握右手,听着那端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稍冷静些,“你能不能去我房间帮我拿套衣服?还有牙刷牙膏毛巾那些的,我在宿舍一楼等你,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拿。”
“……”
“……”
“还要别的吗?”
舒昀听到椅子滑过地板的短促声响,心定下来:“还有……内衣。”
那边安静了约莫一分钟,似乎为难地叹了一声。舒昀急忙改口:“那个,你把手机给雯姨,我和她说。”
“上班去了。”
舒昀咬着下嘴唇,咽了下喉咙:“哦,那……麻烦你了。”
“嗯。”又安静了一阵,他沉着声,“我在你房间,需要哪些,你再说一遍。”
脸上烫如火烧,她伸手捂了捂,硬着头皮一一罗列:“t恤,牛仔裤,牙刷,牙膏,毛巾,梳子也给我带一把吧,桌上有装头绳的小盒子,你找找,随便拿一根,啊,还有鞋子,就在门边的鞋柜第二层,黑色的那双帆布鞋,袜子就在旁边的小抽屉里。”
“嗯,拿到了,还有呢?”
“还有……”她靠着门板,垂着脑袋,看脚边的几点光斑,脸红心跳:“内衣,在衣柜左边的那个小隔层里。”
“嗯,还有?”
“床头柜的抽屉里,有那个东西,女孩子每个月要用的……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那个什么,带两个日用的。”
江翎淡定从容:“拿了,别的还要什么?”
“大概就这些了,你、你继续忙你的,我不着急。”
江翎低笑,变声尾期的少年音,微哑却沉润,自听筒流出,带着无法言喻的魅惑:“我马上过来。”
舒昀觉得脸皮要烧着了,说话都磕巴起来:“好、好的,嗯,你还是快点过来吧,宿舍好像七点二十要锁楼下大门,到时候我就出不去了。”
“知道了,我现在就出门。”
“谢谢。”她小声嗫嚅。
“嗯。”
打个电话的光景,手机微微发烫,平时能轻易忽略的热度,今天却尤其明显,手心都热得出汗似的。她紧了紧五指,转个身,脑袋贴着门板,羞恼得直想找条地缝往里钻。
内衣什么的,果然还是太羞耻了……
江翎十来分钟就到了,直接把车骑过来的。舒昀小跑着出去,又因为没穿贴身衣物的原因,感觉胸前空荡荡的,不大自在地微弓着背,也不敢去看他此刻是何种表情,接过几个鼓囊囊的袋子,囫囵说了句感谢话,转身就往里跑。
江翎在后面说:“等下自己过去,我去后面放车。”
“好!”她求之不得。
没有久留,看她闪身进了楼道,江翎轻轻勾唇,笑意浅显,略无奈地摇了摇头,身形一正,踩着脚踏板,车胎快速压过一地落叶,叶片破碎的细微响声也听得一清二楚。他抬起头,看枝叶间跳跃的光影。
今天天气不错。他如是想道。
舒昀进教室的时候,离早自习结束还有四分钟,负责记名的黑皮自动感应一样抬头,沉默地望进她仓皇的眼睛里,又沉默地把已经握起的笔放下。
舒昀感激一笑,猫着身子从后门窜进去,在位子上坐定,才算大石落地,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绵长的气。
江翎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手上不停,视线还是大方地投过去,只一瞬,又移开:“这校住得还愉快吗?”
知道他在调侃她,她也不恼,下巴搭在小臂上,调整紊乱的呼吸:“这是意外,绝对不会有下次。”
“最好是。”他站起来,拿着那两页纸去找乔瑞臣,一站一坐,认真地讨论着什么,不时拿笔在纸上圈圈画画。
舒昀看了他们一会儿,估摸着他们这次又能赚百八十万的,心理不由有落差,撇撇嘴,也拿出课本专注看自己的。
老刘头提着圆规三角尺进来,他才回座位。那两张纸就摊在桌子中线上,舒昀侧头,瞧见上面拿红笔做了好几处标记,拆开来大多都是认得的英文单词,拼在一起,却无论如何也理解无能。
“我接下来几天不在,去深圳,顺利的话十四号能回来,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你直接找江桥,爸妈最近忙,凌晨五六点就出门。”
“我也不是真的缺心眼,以后肯定记得去哪儿都自己带着钥匙。”
“嗯,钱够用吗?”
“够,我爸昨天才给我打的。”
江翎靠着椅背,两指按捏着酸涩的眉心:“不够要说。”
舒昀拿笔勾画着预习内容,玩笑道:“不够也不敢说呀,我现在还有四千巨额欠款没还,再多就还不起了。”
“那就不还。”
舒昀瞅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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