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超乎常人的执着。比如高一时那个故意扯断她琴弦的微胖男生,那张扁平油腻的脸,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心火旺盛。
打住!
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不要自找不痛快。
食指指腹抚过嘴角,沾染了味道浓郁的蓝莓果酱,她微低着头,刘海垂下,刚好遮去不受控制皱起的眉心,抽了一张纸巾,擦掉。
“不喜欢吃这些?”徐雯观察入微。
舒昀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不是,还不习惯。”
不疑有他,徐雯把口味稍淡的另一罐果酱往她跟前推了推:“是阿姨大意了,你平时在家都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做。”
“没,去学校吃。”或者,在校门口卖包子的小摊上解决。
后半句没说,直觉会牵引出很多不必要的话题,诸如卫不卫生,健不健康之类。第一次和外婆提及,就听她念叨了一下午,舒昀已经疲于应付类似情况。
“我以后给你做蛋包饭吧,我听你爸说你爱吃。”
“太麻烦了,不用费心照顾我的想法。”
江尚放下茶杯,报纸也叠好摆在手边,靠着椅背缓神:“你巴掌大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一路看着长大,你过来我们都高兴,一直拿自己当外人可就太让人伤心了。”
舒昀笑而不语。
江尚低头扣着袖口的纽扣,还想说什么,喊了一声“小昀啊”之后,被饭厅门口咋咋呼呼的江桥打断,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作罢。
江翎抓着半干的短发,随后进来,睡了一觉起来,声音有些微的喑哑低沉,懒洋洋的:“早。”
江桥站在桌边,抓过两片干面包狼吞虎咽:“昨晚我妈竟然没煮宵夜!我饿了一晚上,早上睁眼觉得眼睛都绿了!”
“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江翎嫌恶地扫去飞溅在衣袖上的残渣。
“你不吃?”徐雯问江翎。
“不了,嗓子疼。”
“昨晚上又熬夜打游戏了?”
他没答,身子一低,精神缺缺地趴在桌上闭眼养神。
徐雯只当他默认,放下刀叉就要训话,眉毛竖了一半,余光瞄到边上安静吃东西的少女,话转了弯:“家长群里发了课表,我看了,今天下午有体育课,你们体育馆离教学楼远,你记着带小昀一块过去,她不熟悉环境。”
“嗯。”他敷衍应了一声。
“钱我都转到你账号上了,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日料店,我和你周姨上周去吃了,味道还行,中午带小昀和小二去那里吃,或者旁边的火锅店也不错,你自己看着办,做哥哥要有做哥哥的样子。”
“嗯……”
江桥却不乐意:“我自己去吃,谁要他照顾?”
舒昀咽下最后一口温热的牛奶,仔细地确认了身前的碗盘里没有再余下任何东西,释然地吐了口气,轻笑:“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先去换衣服吧,再检查,有没有漏带什么。”
“好。”她站起身,离开饭厅。
一脚踏上台阶,热心的阿姨又大着声音叫她:“七点准时出发,不要耽误太久。”
“知道了。”
八分钟车程,确实不远。
越过半人高的自动伸缩门,能清楚看到竖着旗杆的宽大场地,衣着一致的男生女生,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有人举着班牌集合队伍,嘹亮的嗓音穿透空气传到耳朵里,带着几分兴奋与急躁。
舒昀下车,向给她把着车门的江桥道谢。
江尚没有久留,把江从车窗里扔出来,鼓励地冲她笑笑,返回来时的方向。
“走吧。”反甩在肩上,臂弯里挂着校服外套,高她一头的男生从她跟前擦身过去,简单的两个字,毫无平仄起伏。
“诶,我哥叫你呢。”江桥拿胳膊肘碰了碰她的上臂。
舒昀反应了一阵,在对方不耐地转头瞥她时,挠着脑袋跟上。
他插着兜,走得很慢,有气无力的模样。陆续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含糊应付过去,像是挤出个客套笑容都嫌多余。
舒昀低着头,始终和人保持着约莫一条胳膊的距离,不远不近。
如果江桥是哥哥,情况会不会稍微好一点?她胡思乱想。
舌尖滑过干燥起皮的下嘴唇,思量再三,轻轻喊了一声:“诶。”
没理。
挤挤嘴,声音拔高一些:“江翎!”
“说。”他头也不回。
“教室在哪里?”
“二号楼201,怎么?”
“等一下散了我自己上去。”
江翎偏头,看了她一会儿,想到什么,又转回去:“也好。”
他们班的场地正对主席台中线,进校门就能看到醒目的班号,江翎在扭曲的队列后面和几个男生说了几句,站定,冲最前面抬班牌的男生努努下巴,告诉她:“那个是班长,你去找他,别的他会安排。”
舒昀点头,无心打入他的小团伙,带从人群里往前面挤。
无趣的调笑声渐渐远了,只依稀还能听到几句。
有人问他:“什么来头,你对人家这么照顾?”
他说:“新同学而已。”
新同学……而已。
舒昀甚至能想象出他那张还算养眼的脸上,挂着怎样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浅笑,或者眼底还零星布着几点令她憎恶的鄙夷暗光。
然后是女生略带撒娇和不满的轻柔嗓音:“你怎么和她一起过来?”
“简晨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有人揶揄。
“不过人家身材比你好,嘿嘿。”
“真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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