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可她一想到自己那些发疯戏精的样子都被谭江看到了,就有种想跟他友尽的感觉,“你……你不要说出去……”
“哦。”谭江点了点头,他停顿了一下,神情不解,“你为什么要介意?你以前在军训的时候不是表演过独角戏吗?”
……是的,她的确表演过一段跟克莱德学的小片段。那片段明明是酸涩的独角戏,可是齐诺演完,底下笑成一片,形成了欢乐的绿海洋。从那一天起,齐诺就知道自己是个搞笑谐星,不适合走表演路线。这也是个黑历史啊!谭江竟然还记得,真要命。
“我……我那时年纪小,表演了个黑历史,你能不能忘记这件事啊?”齐诺再次捂脸。
“我觉得挺好的,感情拿捏的很到位,苦涩感也很强。”谭江说,“你唯一做错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不该在那种场合表演严肃片段。严肃剧应该独自欣赏,而人多的时候,会让他们感到尴尬,尴尬就会让他们掩饰地发笑。所以,他们笑的不是你演得不好,而是你的表演形式不对。”
“大神,大神,别说了,求你了。”齐诺双手合十,作揖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千万别再让我想起来!”
谭江就不说了。他撇头看了眼齐诺。
“你现在又怎么了?情绪不高。”谭江说,“跟人吵架了?”
齐诺本来不想多说,结果谭江眼神太毒辣,一针见血,她只好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没想到,谭江挑了挑眉。
“不应该啊。我以为你是那种永远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我是没吃亏,我也没生气。”齐诺伸手摘了一颗草,漫不经心地说,“再者说了,我都二十三岁的人了,比我同学们都大一两岁,怎么会跟她们生气?”
“那你为什么还无精打采?”
齐诺张了张嘴,小草在她手指间揉来揉去,齐诺想说什么,又笑了。
“就是……她有一句话怼到我了。”她说,“自己想感觉闹心,可是说出来还有点矫情。”
“你可以尝试说一下。”谭江道。
齐诺抬头看向他。
“你保证你不嘲笑我?”
“我不会嘲笑你,但我有可能会说教你。”谭江说,他耸了耸肩膀,“我同学说我有时爱说教别人。”
“行吧。”齐诺说,“你知道我从五岁开始就待在美国,十八岁时才回国吗?”
“不知道,但是能看出来。”谭江说,“你的美语很标准。”
齐诺低下头,她叹了口气。
“我和那个女生吵架,她大概意思说,我不是个纯粹的中国人,是个香蕉人,应该滚回美国去。”
她将草扔在一边,又低头,拿着小石子划地。
“我以前在美国上高中的时候,跟一个白人女吵架。她当时对我吼,说我是个中国佬,应该滚回中国。”她说,“我当时虽然有点生气伤心,可我想啊,她说得也不算错,我本来就是中国人,中国才是我的家。可是现在回国了,怎么又被人说该滚出去呢?”
她看向谭江。
“你说,哪里才是我的家?我黄皮肤黑眼睛出生在这里,又在另个国家长大。可是到头来,我感觉我好像中不中、洋不洋。在哪个地方呆着都是错误。”齐诺苦笑道,“结果,我哪个社会都没彻底的融入进去。你说我是不是好失败?”
谭江的着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我可以说话了吗?”
“可以了,开始教训我吧。”齐诺笑道。
“我本来以为你蛮聪明,现在看来,你智商不高,情商也不怎么行。”谭江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很无聊。”
“等会,大神,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因为这是个假命题。不说你,就假设某个国家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就一定会融入这个社会?什么叫做彻底融入社会呢?”谭江说,“如果一个人骂你,让你滚,你就觉得自己没融入到一个地方。那你想没想过,骂你的人算哪根葱,凭什么她说了算?如果按照这个标准,人人都没融入社会,因为人人都会被其他人厌恶。”
“大部分的人,不都是有自己一个生活圈,里面有家人朋友,他生活在里面。无数个人的无数个生活圈才组成了社会。有人烦你,你把她踢出去便是,自己琢磨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是不是多此一举?”
齐诺目瞪口呆地看着谭江。
“你口才真好。”她感叹道。
“看你的样子,有点生气。”谭江用平淡无奇的声音说。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双手还正好搭在膝盖上,有一种特别反差的感觉。
“在哪呆着舒服就呆在哪儿,哪里有亲人哪儿就是家,你管什么融不融入呢,想的可真多。”谭江说,“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演几次出,多练点琴,多有点长进,多挣点钱。”
齐诺看着谭江,忍不住笑了,刚刚那点莫名其妙的膈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对对,大神教训的是。”她说,“我以后一定不胡思乱想,努力赚钱。”
谭江点了点头,然后他说,“我不是大神。”
“谭江,谭江。”齐诺改口道。
谭江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向着齐诺伸出手,齐诺一脸问号的看着他。
“你该去排练了。”谭江说,“多做正经事,有益智商。”
齐诺又笑,她伸手拽住谭江,站了起来。
两人向外走去,齐诺忽然灵光一闪。
“谭江,你周末一般都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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