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香唯有惧意,倒是生怕太傅说出是他下的命令。
“你的那位姐姐在宫里难耐寂寞,勾引侍卫,被你哥哥撞见,他怕丑闻败露,亲自将你的姐姐缚上石块沉了井,当天夜里你哥哥也不知是不是杀了自己的妹妹心绪意难平,独自外出渡船便遇难了……”
尚云香听得目瞪口呆,她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哥哥杀了尚云初。
卫冷侯望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一阵难掩的厌恶。
本来他想着毕竟是跟了自己的女人,吩咐她回尚府也是体恤她连失亲人,又是跟自己有关联,恐怕已经视太傅府为龙潭虎穴,且看她的心意,若是丧事后肯回来,只要循规蹈矩,不惹是非,倒是要给她个安稳的下半生。
却不曾想尚家的“钻营”已经是深入了骨髓,死都是改不掉的。
“本以为只是你的家姐耐不住宫里的寂寞,水性杨花而已,却不曾想尚家的女儿居然皆有些不安分……若是本侯没有记错,香儿进府后,只与本侯相处一次,虽然是在是在四个月前,但是……过后刘管家就跟你送去了汤药,眼看着你服下……只是不知当时服了避孕汤药的你,现在怀的又是谁的孽种?”
尚云香闻听此言,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压根没有想到,当初饮下的那碗却是绝子的汤药,太傅究竟安的什么心?为何不肯让自己留下子嗣?原本她还纳闷为何前几位妾室进府多年却无所出,现在倒是隐约明白了,是太傅不肯留下子嗣,如此已经此番精心的布局,岂不是作茧自缚?
“太……太傅,许是那汤药失灵……”
卫冷遥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跟这个蠢女人再多费唇舌,真是厌恶到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你是个妾,并非正妻,就算不守妇道,本侯也不用浪费。一会刘管家会送你回去,自会与你的母亲禀明,你不用再回来了!”
尚云香闻听此言,立刻开始痛哭失声,苦苦哀求太傅,却被府里的侍卫拉着出去,连行李都没有来得及收拾,便被送上了马车。
太傅回府时,尚凝轩的骨灰也被安置在了一副漆黑檀木的寿棺里抬入了尚府。他是中毒而亡,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尸相反而横生枝节,所以干脆借口天暖路途又远就地火化了。
尚凝轩的妻妾带着子女扑到寿棺上哭哭啼啼,亲族和管事们手忙脚乱地搭灵堂,准备后续入土等一番事宜。
堂堂的兵部侍郎大人,也是大魏朝的肱骨之臣了。按照魏朝往常的惯例,灵堂要搭五天,除了七品官以,其他朝臣同僚按理都要来吊唁一番。可是一连三天,上门吊唁的寥寥无几。
尚夫人开始还一心为相公离世悲伤,待过了几日,发现平素交好和奉承的朝臣一个都不见,心中又痛又怕,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小姑子也因为不守妇道,假作妊娠触怒了太傅,直接被撵回来了。这是要跟尚家彻底地撇清关系啊!家族亲戚们的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黑。下人们也察觉出不对头,脸上没了前几日的悲痛劲,没人注意时便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那些朝臣们都是机灵的,有哪个敢不跟跟尚家撇清关系?
这几天朝堂之上也甚是紧张,太傅按兵不动,却突然宣布皇上最近新得了一副名家的画作,邀请诸位爱卿赏玩。
被邀请的都是以前尚氏同党,一个个出府进宫前,都是做了一番生死挣扎,奈何这几日太傅的大军驻扎京城外,接连有几个地方将军落马,虽然都有些缘由,并没有以尚氏党羽处置。
但是大家为官多年,又有几个是清清白白毫无瑕疵的?
待到硬着头皮入了宫门时,才发现小皇帝并没有出现,只是太傅大人高坐宴席之上。画作倒是有一幅,看不出是什么名人大家的作品,主题便是——归园田居。
一番推杯换盏下来,太傅的话里句句意有所指,听得一干臣等听得是额角冒汗。宴席的第二天,纷纷呈上了告老还乡的辞呈,准备归园田居。
不过一家忧愁,便又一家欢喜,这番老臣请辞,又是留下了不少的肥缺,许多年轻稳健的朝臣被提拔了上了。
当聂清麟端坐在朝堂上再见葛清远时,葛大人已经从工部调到了户部,任户部侍郎。
在朝堂上,太傅突然宣布圣上过几日去天佑寺进香,为百姓祈福。
这天下了朝堂,掌灯之后。聂清麟本已经睡下了,却发现太傅大人夜访寝宫,只吩咐单嬷嬷给皇帝更便衣,便带着她秘密地出了宫门。
马车之上,聂清麟问道:“太傅大人这是要把朕带到哪儿去?”
太傅淡淡地说:“圣上不是准备出家吗?本侯想成全了皇上,去一趟天佑寺”
这天佑寺是大魏皇室捐助的寺庙,是历代皇家朝拜佛祖的地方,在天佑寺在京城外的尤云山上,山的背面还有一个庵庙,不受香火,却是接受宫中所出女子出家的地方,也是一些达官贵妇进香的所在。
聂清麟闻言一愣,却不知太傅的用意究竟是如何。没想到马车来到尤云山下,便换乘了轿子,还真是一路来来到了山后庵庙中。
太傅先下了轿,山中夜里潮气重,石板路上泛着一层水渍。太傅转身将聂清麟打横抱起便进了庵门。
待到进了一间卧房,太傅才见小皇帝轻放在铺着粗被的床榻上。
聂清麟现在才发现太傅的话并没作假,打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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