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人皆非中原人士,而是先帝在位时被灭国的那耶王朝。他们的眼睛与中原人士有区别,并非黑色和棕色,而是如同黄色玛瑙一般的色泽,那是那耶人的特点。他们的眼睛较之中原人,更有光泽更明亮,是很漂亮的眼睛。”
王凌燕见沈姜说着话时总是盯着自己的眼睛,隐隐猜到了什么。
苏聪却道:“王门主的眼睛也是黄玛瑙一般的颜色……祁堂主也是呢!”
自知晓万秋水便是自己的生父后,王凌燕便开始反感自己的身份,如今又得知自己体内有着那耶人的血统,更是惊骇。
她不愿再面对沈姜审视探究的眼神,别过脑袋,冷生生地道:“沈姜,你究竟想说什么?”
沈姜沉默片刻,叹息道:“你父亲……想要复国,玄垠是他看上的人选。”
“我不明白。”王凌燕皱眉,“祁兴与你一样是……难道他是……”
沈姜无奈一笑:“他是那耶王朝的正统继承人,体内流的是那耶人的血。他的母妃是那耶王后,被先帝带进宫时便怀上了他。”
“先帝能容忍此事?”
“先帝一直都不知晓那耶王后在入宫前便有了身孕,一直当玄垠是早产儿。”沈姜神色凄然,缓缓地道,“母亲也只是在无意中与先帝谈起了玄垠的相貌,先帝即便有所怀疑,也不会承认,毕竟这种事有损皇家颜面,后来又有玄垠的母妃哭着要以死证明清白,这事才被揭过,也没人再提起。”
王凌燕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怀疑,后宫之乱与祁兴的母妃脱不了干系,而沈姜母亲的冤屈也是对方一手促成的。
家国恩怨累及到无辜子孙,王凌燕觉得心累。
沈姜表现得如何云淡风轻,她都能体会到他心中的痛楚与悲愤。
视如手足的兄弟之间有着太多的恩怨,她不知,他这段时日是如何面对祁兴的?又是如何一人在重重监视包围下度过了这漫漫数日?
而这一切的背后,都少不了万秋水的计谋。
她再不愿承认,那人也是她的生父,与她有着斩不断的骨血亲情。
此时,她很想抛下一切,不去管家国天下、百姓苍生,只与他归隐山林,不再涉足这波诡云谲的棋局里。
正如沈姜所预测的一般,白青梓在山脚接着了人,便备了车马连夜向皇城进发。
路上,白青梓便将皇城内外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万阁主在皇城内布了重兵,天一阁的喜宴是他在故布疑云,企图分散各方的注意力,也趁这个机会,彻底李代桃僵,光复他那耶王朝的地位!”
王凌燕惊问:“他放弃了天一阁?”
白青梓道:“天一阁从来都只是他步步为营的一枚棋子而已。只要得到了玄垠,他便开始了真正的复国大业了。”
王凌燕原本以为万秋水心中有些人伦亲情,他对花和奚百般包容忍让,原来只是为了利用他。
她只觉得心寒。
“他连和奚的生死也不顾了……”
白青梓安慰道:“有人会顾及他的生死。”
王凌燕愕然,想不出有谁会在天一阁大乱之际,出手相帮。
虽说她已发出信号让祁门在暗中确保花和奚与秦雨的安危,却仍旧担心江湖众多势力将天一阁残害江湖人士的账,算在了他一人身上。
她不愿认万秋水这个父亲,然而,对于花和奚,她却是十分庆幸,在这世上,还有着一位令她挂念的血脉至亲。
聂云笙见王凌燕神思不宁,动容地道:“忠义侯不会对他不管不顾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白青梓派来接应沈姜的车马军队一路向皇城进发,所行之地的官员皆是夹道欢迎,对沈姜俯首称臣。
王凌燕心知这些地方官员愿归附于沈姜,一是认可了沈姜以往的太子身份,一是白青梓这些年在暗地里的作为。
一路上,总有天一阁的杀手前来围堵截杀。
临近皇城时,死而复生的先帝突然宣布退位,由皇七子白玄垠继承帝位,即日登基。
乱世之中,百姓本就不关心谁是帝王,只管保住性命,解决温饱。
饶是见惯了沙场的残酷,王凌燕对如今这草芥人命的世道也不由心底生寒。即便是光天化日之下,也总有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人群,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人。
皇城内外,一时人心惶惶,平民商贾、达官显贵纷纷逃出了城,却又总在出逃的半途中丢掉了性命。
皇城城墙坚不可摧,即使架起了明逢礼特制的两架机关炮,那一堵厚厚的城墙依旧巍然不动,久攻不下。
多日的攻城已让士气渐渐弱了下去,士兵个个面黄肌瘦,双手甚至扛不动刀枪。又因明逢礼不善指挥作战,在皇城久攻不下的处境下,军队节节失利,不得不撤退转移。
白青梓领着军队前来接应,为四面楚歌的明逢礼争取了一线生机。而军队在白青梓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已挽回了颓势。
万秋水在城墙上看着底下密如蚂蚁的军队,由衷地赞叹了一声:“平清王的智谋果真不可小觑!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虚虚实实,连我也猜不透他此番大举进攻是在试探,还是动真格的了?这样的人,本该拉拢过来辅佐我们的天子!”
白玄尘听着底下振聋发聩的厮喊声,心里一颤一颤的。然,万秋水要求他站在此处观战,他一个被人捧上天又拉下台的废天子,心里再苦再不甘,可事关性命,他不得不小心又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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