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虽然听着心里不高兴,但也无法反驳,且每次她要与范静争论时,曹园都死命地拉着她,不想让她把事情闹大。
直到那天课间,范静看到曹园和长征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聊天后,阴阳怪气地对翟念说:“翟念,我要是你,就算不喜欢长征,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曹园啊。”
翟念放下手中的圆珠笔,看着她莫名奇妙道:“你说什么呢?”
“我说,”范静冷哼一声,“你的小竹马要被狐狸精抢走了!”
“你胡说些什么!”翟念被“小竹马”这个称呼说得有点脸红,但不忘维护朋友,“我和长征还有曹园都是好朋友,我不准你说他们坏话!”
范静翻了个白眼,轻嗤道:“我妈妈说曹园妈妈是个会勾搭人的狐狸精!狐狸精的孩子就是小狐狸精!否则,为什么班里那么多女生,长征不和你坐同桌后,偏偏就选了曹园!一定是她……”
“啪”的一声脆响,将范静没说出口话,全都堵了回去。
范静吃惊地看着翟念,捂着被她打红的脸颊,尖声叫道:“翟念!你敢打我!”
打了人的翟念手心有些发麻,心也有些打颤,但她记得父亲教给她的话,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是以她依然昂首挺胸地站在原地,大声对范静说:“就是打你了!你再敢骂曹阿姨和小园我还打你!”
许是被翟念的气势唬住,范静被吓得怔了一怔,才猛地从身边的书桌上拿起一摞书本狠狠地甩向翟念,嘴里边哭边骂:“我就骂!她妈是狐狸精,她是小狐狸精!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一摞书很厚,好几本叠在一起冲着翟念兜脸而来,看得翟念几乎愣在原地,忘了躲闪,直到身旁有人飞快地冲过来,将她护在怀里,以自己的脊背替她挡了那些飞溅的棱角。
翟念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长征严肃的脸,方才打人和即将被打的后怕感一瞬袭来,“哇”地一声就哭了,“长征,我好像闯祸了。”
那天教室里,女孩们的哭声,男孩们的幸灾乐祸声,全都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翟念听到范静骂骂咧咧的吵闹声,听到曹园趴在书桌上小声的呜咽,还听到长征在她耳边的低叹。
“我就离开你两周,你就把自己搞得这么惨。”长征说,“如果以后你没有我,可怎么办?”
那时,翟念哭唧唧地揪着长征的衣角,“长征,你别走了,我考附中还不行吗,你还做我同桌吧。”
然后,记忆中的少年就笑了,心满意足似的,弯弯的嘴角露出一点虎牙尖尖儿。
“好啊,那我们还做同桌,一起考上附中,也要做同桌。”
后来,翟念因为出手打人,被学校通报批评。白纸黑字的通报单被贴在学校宣传栏上一周。
但好在这批评并不会被记录学籍档案,所以虽然有点丢人,翟念也没放在心上。
长征搬着桌椅坐回翟念的右侧,但曹园不愿再和范静做同桌,所以老师将曹园调到翟念的后面,给她换了新的同桌。
事情好像就此过去,谁也没有再提及。
只是彼时,翟念不知道,当年范静随口挑拨离间的一句话,会在多年以后,一语成谶。
中考很快来临,成绩单下发那天,几家欢喜几家愁。
长征不负众望地被附中优先录取,曹园也卡着最低分数线成功考上附中,只有翟念,看着自己比附中最低录取分数线还少两分的成绩单,欲哭无泪。
同样不高兴的还有长征。
“要不然,我也不去读了。”长征看着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要哭不哭的姑娘说,“我们一起去一中,还做同桌好不好?”
闻言,翟念就抬头看他,眼眶里还挂着一颗没落下的泪珠,“真的呀?你陪我去一中啊?”
“真的。”少年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郑重地点点头,“我陪你去一中,你别哭了。”
可是他意料中女孩因为欢喜拥抱他的场景并未出现,翟念只是哭得更厉害,“可是曹园在附中啊!我还想和她做前后桌呢,怎么办?”
“怎么办?谁让你不好好读书的!”
少年气得不想理她。
事情的转折就发生在当晚。
曹阿姨带着曹园来到翟念家里向翟念妈妈寻求帮助。
曹园虽然被附中录取,但高中三年的学费对她们孤儿寡母来说并非一个小数目,无奈之下,曹妈妈只好来求助翟妈妈。
两人从大学时期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翟妈妈看着她结婚生子,又看着她失去丈夫后,孤身一人勉力抚养女儿。是以从翟念嘴里得知曹园考上附中的事之后,翟妈妈就提前就帮他们母女准备好了学费,生怕曹妈妈抹不开面子不肯来。
所以,此时看到曹妈妈前来,翟妈妈二话不说就将准备好的钱放在曹妈妈手中,也不提还钱的时间,只拉着好友的手留饭。
“正巧你来了,留下一起吃顿饭吧。”翟妈妈热情道:“她爸今晚有应酬,就我们俩在家,人少吃饭不香。”
闻言,曹妈妈自是不再推脱。
谁知,四人边吃边聊地正热闹时,翟爸爸竟然提前回来了。
翟念一看到自家老爸,忍了一晚上的眼泪顿时又决了堤,冲过去抱着自家老爸的大腿哭唧唧,“爸,我没考上附中!怎么办呀!”
翟爸爸甩甩裤腿,没甩掉挂在腿上的小包袱,干脆把人抱起来。
十几岁的小姑娘,哭得还和小时候一样,眼红鼻子红的,看得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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