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陈鸿将翟念叫进办公室中,告知她,林清在杂志社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等她时,翟念直觉得想要拒绝。
近日来,傅朝两家儿女之间的婚约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陈鸿自然也有所耳闻,是以并不多劝,只道:“于你而言,她是长者,既主动前来,哪怕出于礼貌,咱们也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见翟念的神态似有松动,陈鸿继续道:“去见见吧,听听她如何说。若有误会,及早解除才好。”
——
咖啡厅距离杂志社很近,步行过去,也不过十分钟左右。翟念却在路上犹犹豫豫近三十分钟,才捏紧手里的方盒推门而入。
行至林清身旁,翟念低声叫人,“抱歉清姨,我来晚了。”
林清指指对面的位置,不在意地笑:“能来就好,坐。”
待翟念入座,林清看着她妆容都压不住苍白的小脸,心里又是一叹,面上倒还是笑吟吟的,“老板跟我说她家拿铁煮得最好,你要来一杯吗?”
闻言,翟念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待服务生将咖啡端来,又离开。翟念将捏在手里的小方盒放在桌上,推至林清面前。
“原还犹豫着,不知该将您的镯子如何还您,今天既然您来,还请收回吧。”
林清没接,自顾自地抿了一口咖啡,“这咖啡味道不错,但也没有老板吹捧得那般好,想来是我期望太高了。”
期望?
翟念落在桌边的手一紧,就听林清继续道:“念念,你是否也同我这般,对小祁期望太高了呢?”
“清姨?”
“清姨知道你心里委屈。”林清柔声道:“可是孩子,这世上有许多事,你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却都不一定是真的。最终要看在你心里,相信什么。”
相信?
相信傅祁吗?
在没有得知他有婚约在身时,她的确百分之百地信任他。可是现在,即便她仍然愿意相信他,又如何呢?
翟念默了许久,才自嘲着摇了摇头,再开口,声音涩然,“清姨,您知道我这辈子最痛恨哪种人吗?”
话落,不待对方回答,又继续道:“是第三者。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也相信他。哪怕是我自欺欺人,我都愿意相信,阿祁是心里有我的。”
她抬起头,眼中已隐约有泪,“可是清姨,我不能因此就无视掉他和另一个女人之间长达十几年的婚约,更不能毫无愧疚地坦然接受那婚约是因我而废。那样的我和破坏别人感情,毁掉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有何分别?”
“我做不到。”翟念低下头,豆大的泪珠从她瞪得大大的眼中滚落,砸在衣摆上,浸出一团濡湿,开口,已哽咽难言,“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正如林清没能说服翟念一样,翟念也没能如愿将她之前给的镯子送还给她。
走之前,林清将桌上从始至终并未打开的小方盒重新推至翟念面前,笑了笑,慈爱的眉眼,像看着自家女儿的母亲,“清姨不逼你,但这镯子你要收下。这是清姨送给你的见面礼,不单单是因为把你当做傅家的儿媳妇儿,更因为清姨喜欢你。”
说着,翟念仍要推脱,便打趣着唬她道:“再说,送出去的见面礼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不收可是看不起清姨?”
这话说得有点重。
翟念只得将镯子收回,抿了抿嘴,将心里关于傅祁的询问艰难咽下,这才勉强笑着与林清道别。
林清坐在窗前,望着翟念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惋惜又无奈。
恰逢此时,傅菲打来电话。
傅祁,醒了。
——
林清归来时,傅祁正在喝药。
自昨天傅祁晕倒在院中,背上伤痕累累,又受了寒,林清怕他落下病根,便特意请了相熟的中医来给他把脉,得了方子让桂嫂亲自熬了药,就等着傅祁醒来。
这会儿看他端着一大碗浓浓的汤药,眉头一皱不皱地喝进去。林清忽地想起傅祁几年前第一次喝中药时的情景。
傅父对傅祁寄予厚望,自然也更加严厉。一言一行,都要求他尽善尽美。
从小到大,傅祁都做得很好,即便傅父的要求再苛刻,他也从未忤逆。
直到他高考那一年。
填报志愿时,傅父要求傅祁报考全国最好的军校。傅祁面上没说什么,却自行将志愿改成军医大。此事被傅父知道后,傅祁被抽了一顿鞭子,足足在床上养了一月。
一月后,家里就收到了军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
傅父以为儿子会就此妥协,却没想到,傅祁当场撕了那张录取通知书,夜里就拿着另一张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飞去了美国。
三年后,他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被军医大破格录取为研究生,才回到国内。
那三年,傅祁没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三年后归来,身体瞧着没事,胃病却反反复复地不好。
虽然傅祁不说,但就凭这落下的胃病,林清也能猜到这三年里,傅祁过得辛苦。
林清心疼他,请了中医给他调理,养了这许多年,才渐渐好转。
念及此,林清心里一叹。
傅祁这孩子,太倔了。
他的脾气都敛在心底,一旦认定一件事,纵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不肯回头的。
就像生母因病过世后,他立志做一名好医生。即便可以为父妥协,去上军医大,也绝不肯放弃从医的志向。
对翟念,恐怕他也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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