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海臣望了龙巧儿一眼,拿起长桌上的一杯香槟向龙巧儿敬了敬,他尽量仰压住胸膛里翻腾着的痛痒感,朗声说道:“我当然是祝贺巧儿了,我们都是相识一场,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他一口把杯中香槟喝完,再重新拿起另一杯,缓缓再靠近她。
这时温翔又再拉住曲海臣,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劝说:“海臣,我送你回去——来,来!我送你回去——”
“不要!别拉住我,我要恭喜她,我要祝福她——”曲海臣用尽力去扯回自己的手。
“海臣,别闹了,我们回去才说吧!”这次温翔说什么也不轻易松手了。
在他们一拉一扯中,曲海臣左手用力一拔,手臂得到自由的同时,却前眼忽然一黑,头晕目眩,重心无力地向布满食物的长桌扑去。
“啪哩呱啦”的一堆食物的碎身哀呜交响,许多酒杯、碟子掉落地上破碎,食物饮料洒倒在曲海臣的病人服上登时染彩,不堪入目。
宾客已吓得目瞪口呆,看到他扑在上长桌时,便惊呼抽气,龙巧儿已不忍看他,转过头不再看他,却碰上安扬若有所思的眼神。
温翔立即赶上前扶起曲海臣,只见他不断地急喘气,还干呕个不停,担忧地问道:“怎么样了?你不要再死撑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吧!”温翔的语气是罕见的强硬。
曲海臣按住温翔扶他的手,轻声哀求:“翔,我不走,我现在不能走,你最少让我跟巧儿说说话,让我好好再看她一回……以后……以后,我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她将会是别人的了……算我求求你了……”
温翔轻叹了口气,轻声说:“去吧,不过答应我,一刀两断,再不思连!等会儿,我再送你回去,坚强些!”
曲海臣向他苦笑一下,也不作回答,重新拿起一杯酒,踉跄地走到龙巧儿跟前。
龙巧儿不知怎样面对他,只能低下头不看他。
曲海臣苦笑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柔声说道:“你今天真很美,这样穿很适合你,很俏丽可爱……”
龙巧儿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轻声回应:“谢谢……”
曲海臣再苦涩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跟我喝一杯吧,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先喝,先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发皆老!”他举杯把酒一喝而尽。
龙巧儿心下一宽,带点欣慰地抬起头,他终于原谅她了,他终于放下了——她抬头望向曲海臣,却不期然,看到的是一双含着疯狂爱意和极其痛苦不堪的眼眸。她再度一惊,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对疯狂的眼睛,那炽热逼人的视线。
她垂下的视线,只能看着曲海臣那祼着双足,破损而起皮,已有轻微的血丝从脚底周边溢出。
她心不觉一痛,他……怎么就这样不爱惜自己,弄着自己破破损损,教她如何是好,怎样去面对他。
一滴,一滴……红色液体滴落在那双祼足旁边,龙巧儿不明所以,错愕地看着,突然眼前一只带血的玻璃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破碎。随着周围的抽气声,头顶就飘来一把冰冷痛切的声音。
“我都敬你酒,你怎么就不回我酒……怎么?我真的很讨厌么?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她苍白的小脸被带血的手抬起,顿时,她的脸颊染上了鬼异鲜红的血色。
她的头被抬起,但她还是不敢对上他那对疯狂炽热的眼眸,那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也在她的红唇眷恋徘徊。
一旁沉默地看着他们的安扬终于沉不住气:“曲先生,请放开巧巧,我们的婚礼仪式还要举行,等阵子,我们完礼,必定会跟你敬酒,多谢你的赏面到来!”
曲海臣不理会他,手仍抚摸着龙巧儿的脸,眼眸贪婪看着她,仿佛真的要把她好好的看一次。龙巧儿身子轻轻颤动,想摆脱曲海臣的抚摸,但也不愿过激伤害到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飘向安扬,安扬表情虽很平静,但眼神却已透露出不悦和寒冷的情绪,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安扬有这样的情绪。
“我……我真的那么让你讨厌,连看我一眼也是多余么?”曲海臣略带哭声的声音在耳边回旋。“巧儿……巧儿……我该怎么办?怎么才不想你?怎么才不爱你?怎么才不痛苦?巧儿,我很讨厌是吗?你就那么讨厌我……不愿看到我是吗?不愿再看到我……”她终于疑惑地看住他,他对她柔柔一笑,漆黑空洞的眼眸苦涩中透出绝望。“只要是你想的,我一定会让你实现……”
他的右手还不停地轻抚着她的脸,很温柔,像是安慰,像是倾诉。她还是不懂,脑袋像被他弄得一团糟乱,理不清思绪。他的左手伸向她的右手,紧紧地握着。
她望住他的眼,像是一片大海,有包容,有深层,有安静,也有疯狂的气息。
突然右手被他猛然一拉,不由自主向他胸口伸去。
永远都记得那时他的眼神,是平静,是宽慰,是快乐,也是……解脱!
在摩天轮上,他们翩翩跳着舞,他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爱语,突然漆黑的天空明亮灿烂一片,猛然绽开着一朵朵大大小小的烟花,那瞬间的繁华绚丽,照亮着让人睁不开眼……
闪光,也再次照亮着她的眼,她突然惊醒,已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原来她一直拿着切蛋糕的刀子,那把发着寒光的刀子正向着曲海臣的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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