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和光问,“我是不是来早了,你先吹会儿头发。”
“空调。”周泽楷说,转身进屋。
屋里开了空调,挺暖和的,而且干燥,估计没一会儿头发就自己干了。叶和光也没多问,进去把电脑放在桌上,脱了羽绒服外套,还没丢单人沙发上又后悔了,默默地穿上。
她一个习惯暖气的人,头一回在湿冷的南方过冬,结果莫名不喜欢空调,觉得是一种不自然的热意,吹得人头晕。训练室里中央空调是常开的,不然会冻僵手,那就是她忍耐的极限了,回屋之后很少开空调,宁愿揣热水袋。眼下穿的羽绒服是超级保暖的那种,里头就穿了件打底的棉质衬衫,脱了外套又嫌单薄。
她一边拉着羽绒服的拉链一边回头坐下,猝然发现周泽楷看着她,目光里有淡淡的惊愕,旋即转化为了某种受到伤害的情绪。
叶和光惊呆了。
“我……哪儿冒犯你了?”她小心地问。
“没有。”他闷声闷气地说,坐在桌子的对面,开了电脑挡住自己。
可惜人太高,一坐直了,笔记本的高度根本挡不住,叶和光明明白白地看见他不高兴,气场很沉。
鬼空调,脱了冷穿上热,叶和光心里也有点烦躁,领口拉得低了些,一边艰难地卷着厚重的袖子,一边追究:“你又怎么了小可爱?”
周泽楷拧眉,一字一顿地说:“不许,这么喊。”
这糟糕的称呼来自于不久前,经理来巡,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喜滋滋地夸了王牌帅哥一句“可爱”,结果大家猛地被提醒了似的,纷纷表示这词怎么这么贴切呢头一回发现。叶和光隔岸观火地说你们把“小楷”念十遍就会发现了,周泽楷跟可爱这词天造地设。当时方明华就咳了两声提醒她“小楷”这个音在上海话里不是什么好词,指那种油头粉面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儿。叶和光虚心受教,结果却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说是“小可爱”,普通话,分得特别清楚。
谁让她忽然之间就这么吊儿郎当,全无谨慎的?
“又怎么了”,什么叫“又”?
愤怒的情绪过去得太快了,周泽楷还没品味上一分钟它的滋味,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荒凉。
他强大地,专横地把自己的心绪摁了下去。
叶和光是来找他有正经练习的。
对面的姑娘用食指摁了一下嘴唇,然后语气严肃地道歉:“对不起,我不喊了。”
“嗯。”周泽楷说,刷卡登录。
叶和光等过图,抬手继续努力卷袖子,突然之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周泽楷,你是不是生气了?”
才看出来,都气过了。
他摇头,盯着屏幕,也不看她。
“我是说,虽然你经常莫名其妙不高兴,但是更严重一点的……生气,刚刚,是不是?”叶和光说。
周泽楷沉默地望着她,想追究前面那句“虽然”是怎么来的。
叶和光用指尖轻轻挠了挠鬓角,这个动作传递出羞赧的意味,“呃……我这个人,有时候挺可恶的,是吧。”
是,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啊,不应该的,是虚假的。
周泽楷轻阖羽睫,低声说:“不是。”
“哦……谢谢……总之如果我不小心惹你生气了,你要告诉我。”
他胡乱地点点头,指了指电脑,示意正事要紧。
叶和光说了声好,人却站起来。
她放弃了和根本卷不上去的袖子作斗争,倒搞得心浮气躁的,还是脱了羽绒服外套,搭在椅背上,连衬衣的袖口都一不做二不休地解开了,卷起来。
然后她口气很小意地提出:“你把空调调高两度好不好?”
周泽楷愣了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叶和光瞪大眼睛,眸子里都像写着问号似的。
“感冒……”他起身。
“所以啊,温度开高点。”
周泽楷没理她,去衣柜里找了件外套穿上,然后拿了另外一件薄款卫衣过来,丢给叶和光。
“穿上。”他甩下两个字,扭头去拿空调遥控器。
除非把空调开得跟烤炉一样,自己穿得不保暖还是容易感冒,叶和光到底有没有生活常识?
大概是没有的,她还一脸莫名其妙,然而大抵是因为刚刚意识到他生了个小气,不敢多话。穿上后照旧挽起了袖子,黑色卫衣反衬腕子如凝霜雪,那双手分别搭在键盘和鼠标上,是一双和纤细柔嫩的外表完全不一样的,战斗的手。
战斗,就够了。
彼此不该有成见,不然会有大麻烦。
周泽楷坐下来,操作角色,越上山岭,与战斗法师会合。
半小时后,江波涛打了个电话过来,旋即人也过来了。
有他在,周泽楷跟叶和光的交流也顺畅多了,同样的训练,效率也不可同日而语。
叶和光说周泽楷本来就很彪了,我也彪不太好吧。
江波涛沉吟片刻,说是这样的,你进攻起来,小周就会趋于防守,不要彼此顾忌,目前确实是有一种脆弱的平衡,就是你俩都对对方瞻前顾后的。
“我们俩弹簧啊?”她比了个完全不能示意的手势,把江波涛逗笑了,说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叶和光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们看过我五赛季,包括六赛季某一段时间的比赛视频吗?”
“当然,”江波涛立即说,“但是那太过了。”
那是魔术师扩张版打法……轮回可没有。
“我只是说就那种感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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