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死呢。
面前那张人脸好像在慢慢变浅,马上就要消失了。唐海黎忍不住一手伸出抚上他的脸颊,却是扑了个空,手臂刚好直接穿过了马车的窗帘。
唐海黎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傻。一时觉得手穿过小窗口的动作十分幼稚,顺手就撩开了小窗帘子,想着看看外面也好清醒清醒。
却在马车穿梭,人来人往的大路上,一眼看见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人,远远望着,只能见得侧面和背影。但她能肯定,那就是左篱!一样的悠然姿态,一样的云纹白衣,不会错的!
唐海黎慌忙掀开车前帘子,欲喊车夫停下。却临时把话憋了回去,两手撑着马车的框,愣了半晌。车夫转头问:“先生有何吩咐?”
她默默摇了摇头,准备放下车帘子,却一直不敢放,就好像放下了车帘心里就会空一块地方一样。
左篱死了。唐海黎默念三遍,终于松了手。
松手的那一刹那,忽听外面一句清亮的女声喊“竹安!”
唐海黎又不得不再次掀起帘子,那个白衣人已经消失不见,但这次她竟然还没进皇宫就见到了安礼菲,还是在去往左侧皇门的这条路上,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没穿公主仪制的衣服,而是一身鹅黄常裙,上面绣着惯常的玉兰花。美还是极美的,只是多了几分朴素。
唐海黎记起自己出来的目的,这才缓了缓神。“正要去找你,若是错过就太可惜了。”下了马车,又补了句:“刚刚我如果没掀帘子可真会错过的。”
安礼菲跑上来就伸出双手,吓得唐海黎赶紧后退了两步。
“就是嘛!所以我说我们有缘啊!”
安礼菲一个扑过来没抱到她,并没有放弃,而是边说边继续扑。唐海黎闪了又闪,心想:“不得了,这个抱人的程度怕不是要勒死我。”闪完忙道:“我的祖宗,咱好好说话,别动手。”
安礼菲扑不到人,气得嘟嘴,闷闷不乐道:“你还是这么怕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唐海黎面子上过不去,只得谦和道:“上次害你受惊了,我今日就是来向你道歉的,你可有什么想做的吗?我陪你,今天全天都陪你。”
安礼菲假装思索片刻,挑眉道:“那就陪我逛街吧!反正都出来了,本来就是想找你跟我一起逛逛的。”
唐海黎顿时心犹如被扔进了油锅。这大夏天的,做什么不好,一定要去逛街,不是找罪受吗。再说了,这小公主就不怕自己的白脸蛋被烤黑吗?年轻人啊,精力果然要好得多。
她屏了口气,口是心非,回道:“甚好,正合我心意。”刚刚坐马车走过的路,现在被迫要全用脚走一遍,想想就心痛。
每每走到花钿小摊面前,安礼菲总要停下来细细挑看一番,却又不买。
此时又到一家小摊前,唐海黎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附耳悄声道:“喜欢就买吧,我看好几家摊主已经看不惯你了。”
安礼菲跺了跺脚,小声回道:“可是,我不敢买回去啊,若是被人看见我收藏了这些个劣类钗饰,指不定被说什么闲话。”
“那,你买了放我这儿吧,你想戴的时候来找我。”
“这个办法好!”
于是安礼菲挑的更兴奋了。唐海黎开始后悔刚刚说了那句话,不仅要多逛许多时间,等会走的时候还得抱一堆东西。没错,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抱东西的肯定是她。
视线落到安礼菲正在挑的那些簪子上面,后者突然转过头来,举着两只手,问:“哪个好看?”
“嗯…”其实两个都不好看,唐海黎随口道:“左边这个吧。”
“右边这个更好看。”
唐海黎和安礼菲被这一熟悉的男声惊到,偏头,这才看到姜蒙楽。
他一身黑紫相间的直缀常服,和平日相差无几,但在烈日之下,衣服上的金线显得格外引人注意,煞是夺目。
见她俩不做回应,他又说了一遍:“右边这个更好看!”
唐海黎淡淡道:“安礼,买左边的。”
安礼菲呆呆地应了一声“喔”,付钱走人。
姜蒙楽在后面跟着,“你俩怎么这样,等等,等等!”
唐海黎健步如飞,安礼菲紧跟其后,显然一刻都不愿等。
姜蒙楽没办法,一直跟着她们身后。走到人多的地方时,他忽然道:“到底谁才是你未婚夫?!”
这一声声音极大,引得路上行人驻足,仿佛又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唐海黎和安礼菲不得不停下来了,因为所有人都盯着她俩看,就好像是一对逃婚的奸夫□□。
无奈,他既想玩,那她就陪他演戏好了。唐海黎转身认真道:“你这话不过口头说说罢了,以你现在的身份还真能成亲不成?”
周围的杂声更多了,路人大概都觉得这男人是因为身份低微,不配娶那美貌女子。
姜蒙楽俞演俞烈,“一言在此,千生万世!”
明明是闹着玩的,不知为何,唐海黎却觉得这话扎到心坎里了,同时也觉得姜蒙楽说这话很带真情。一定是错觉。
周围人越围越多,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脸皮这么薄,生怕人看出端倪,拽着安礼菲赶紧跑了,留下姜蒙楽被一群人围着问故事。
她俩跑到几乎无人的小巷,靠在墙边,安礼菲气喘吁吁,呛咳了一声,忽而笑了,“看不出来,御史大人还挺风趣的!”
唐海黎道:“只因龛影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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