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问:“黑影有多高?”
小乞丐比量一下她:“似乎比官老爷高些。”
夏玉瑾警觉,怒斥:“什么老爷?叫夫人!”
小乞丐吓得直点头:“是,夫人!”
夏玉瑾气绝,把这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子狠狠训斥了一番,最后气势汹汹地问:“你有看到那家伙的脸吗?要是没看到,以后吃饭不给肉!”
牛通判斥道:“大晚上,低着头,怎么可能看得清脸?”
小乞丐尖叫道:“我看到了!我不小心把正在啃的鸡骨头掉地上,他走过来,翻看地上的骨头,然后朝树上看了一眼!我赶紧学野猫叫春,他骂了句什么就走了。”
叶昭急问:“长什么样?”
小乞丐犹豫片刻,面露惧色:“他……他不像人,凶神恶煞的,头发乱糟糟,梳着几条小辫子,眼睛冒着凶光,鼻子是勾的,像……像鬼!不,他肯定是鬼!所以才能在天上飞,到处去害人。”
夏玉瑾得意地捅捅牛通判的腰:“怎样?还是我破案比较厉害吧?”
牛通判开始认真考虑是否要让媳妇替他去庙里好好拜几次,转转运。
小乞丐描述的发型身材和鼻子,都感觉像东夏人。
伊诺皇子是东夏使团的领头人,为两国交好而来,这些日子里都表现很好,不但约束部下,禁止他们随便外出,对官员们无时无刻的陪同也表现得兴致勃勃,毫不在意,偶有对东夏当年帮助蛮金而不满的官员,讽刺他几句,他也挂着憨厚的笑容,从不回嘴,也不放在心上。这样的表现,实在很难找借口污蔑他犯事,要求搜查。
而且就算搜查出他杀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只要拿不出颠覆大秦国的阴谋证据,就不能随意处罚,否则会挑起两国之战,而刚刚经历完八年蛮金征讨,百业受创,尚未恢复元气的大秦君臣与百姓们,都万万不想看到这一幕的。
夏玉瑾:“说不准他在耍阴谋,要颠覆我大秦。”
牛通判:“证据呢?”
夏玉瑾:“李大师的伪造品,肯定很重要。”
牛通判:“东西呢?”
夏玉瑾想了许久,拍手道:“既然那乞丐见过凶手的模样,就让他去看东夏使团的人,然后指认一番。”
牛通判:“堂堂一国皇子,事关国体,说搜就给你搜吗?”
夏玉瑾脑子转了个弯,欢快道:“我去下,叫几十个歌姬乐师,然后把他们统统请来,喝酒作乐,然后让乞丐穿上小厮的衣服,跟着我,到处走一圈,把凶手认出来!”
牛通判:“你要用什么理由请人家喝花酒?”
夏玉瑾想了半天,沉默许久的叶昭终于开口了:“当年战场相遇,他说不打不相识,也算有缘,想请我喝酒。我可以将漠北旧部找来,再叫上他整个使团的人,开盛大宴会,大家一起喝酒快活。”
牛通判赞道:“将军此计极妙。”
“不行!”夏玉瑾想起伊诺那似乎对他媳妇有意思的东夏狗熊,还有媳妇的糟糕酒品,宴会中美丽的舞姬,头上很有危机感,“我媳妇是专门陪人喝花酒的吗?喝醉了怎么办?”
叶昭问:“你说怎么办?”
夏玉瑾咬咬牙,决定割肉为鹰,拍拍胸脯道:“我陪!”
叶昭劝道:“东夏人喜欢劝酒,个个都是海量,你身子骨撑不住。”
牛通判也劝:“郡王,别太勉强,你是何苦呢?反正天大事有将军撑着呢。”
夏玉瑾不敢说出真正目的,只好义正词严地嚷嚷道:“阿昭再厉害也是我媳妇!男人大丈夫,就不能让媳妇在外头受委屈!否则我还算个爷们吗?!”
叶昭拍拍他肩膀,笑道:“是好汉!有种!夫君这番好意我自当心领,”她想了想,又提醒,“不过我这阵子调查过,伊诺皇子确实玩过男宠,他身边侍卫长也有断袖之癖,你陪酒要小心点,别给灌醉占了便宜。”
夏玉瑾恶心得脸都青了,他想问,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看见两人感情融洽,气氛和睦。
牛通判忽然有点感动,连出了名的纨绔都懂得情深意重,不顾流言蜚语,不顾人言可畏,心甘情愿护着全大秦最凶悍的母老虎妻子,举案齐眉。他自己却忙于公务,对贤妻早已冷落许久,还经常抱怨对方,而她却无怨无尤,实在可敬。待会应顺路去买几支好首饰,带去正屋里找她说点贴心话,免得纨绔不如,糟蹋了夫妻情分。
思及此,他不免对夏玉瑾刮目相看三分,赞道:“郡王重情重义,真男人,大丈夫,是我错怪了你。”
夏玉瑾立刻将所有反悔的话都吞下肚,撑着笑容:“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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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狼子野心 ...
东夏使团来访已七天,再过三天便要回程了,捉拿凶手必须尽快。
夏玉瑾和叶昭用最快的速度敲定宴请名单,召来所有管事,让他们暂时停下其他工作,通宵达旦带人去将这件事办好。
设宴地点选在皇上赐给叶昭的消暑别院,依山傍水,风景别致。如今春日即过,湖畔杨柳抽嫩枝,湖中藕花长出叶片来。小山坡上,这头种的是桃花,那头种的是梨花,粉红雪白,大片聚集成团,落花点点,正是凋零前韶华最盛的好时光。
伊诺皇子原本收到夏玉瑾的帖子,没当回事,丢去旁边,幸好送信的管家机灵,立刻补充:“是郡王与将军联袂邀请皇子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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