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
“晨省昏定。”她接了口,接着黛眉蹙了起来,“你想说是景妃?加在了茶里么?”
那她有时不喝那茶怎么办?
果然,楚宣的下一句话也是反问:“那你有时不喝那茶怎么办?”
“那是……”席兰薇全然想不出了,“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在你出门前,往院子里撒上一把便是了。”他说着,脚下移了两步,将一只瓷瓶搁在了手边的桌上,“你可以看看,差不多的东西。极小的粉尘,悄悄一撒,神不知鬼不觉。出门前他们撒在殿门口,出门时你几息间就沾了不少,每天两次。”
唇畔沁出的笑意有些自嘲,席兰薇心中暗讽着:是,每日两次,她极是准时、暗量地服了这药。
“是谁?”她凝视着他的轮廓问他,“是谁做的?”
“我怎么知道。”楚宣手中转着桌上的那个瓶子,“躲在暗处还要我看清这些,你要求太苛刻了。”他语中一顿,睇了睇她,好像在试图摸清她的心思,很快又道,“此事我建议你莫要总想着暗查为好,早些挑明了,让下毒的人知道你有所警觉、不敢再下才是。若不然,你查的未必比死的快,你身边那几个宫女,就算轮着当值,也免不了被拖累进去。”
乍听之下颇有些危言耸听,但听他说得沉缓,极是认真全无说笑。席兰薇点一点头,应了一句“我知道”,又问他:“背后是谁?”
楚宣打量着她,一哂:“问得好。”
她颔首,静等回复。
“我也不知。”他说。
“……”席兰薇挑了挑眉头,被他话语中的戏谑激得蓦生怒意,手上一掀幔帐,睇着他冷声道,“楚公子,本宫现在委实没什么心情说笑。”
“昭仪娘娘,草民也没说笑。”他神色定定地回事着她,毫无恭敬地又反问说,“你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我怎么知道?”
“……”被堵得一阵无话。席兰薇默了一默,一声喟叹,“本宫知道了,多谢。”
答谢之语倒是简单。
“查查前阵子因为你而被废的那位吧。”他倒是思量着建议了一句,“随口一猜,告退了。”
只那么短短一瞬,他就没了踪影。屋中复又静悄悄的,她借着烛火,看到他遗留在案上的那只瓷瓶,瓶身反着淡淡的白光,表明他确是来过。
行过去拿起,拔开瓶塞,借着烛光远远地往里看了一看,确是极细的粉末,带着点浅淡的紫色,若就这么在空中一扬,就什么都看不出了。
他说,那人给她下的药还没有这个这么重的味道……
思量须臾,她略一笑,自知这东西该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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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两日,虽则乏意更加明显,仍是早早地便起了榻,照旧去舒颜宫向景妃问安。简小霜与清和一并为她梳着头,她静等着,终于在最后一只钗子插上发髻时,听得秋白在殿外略有些尖锐地“呀”了一声。
声音不小,身为宫中品秩不低的女官,如此大惊小怪颇失礼数。席兰薇便走了出去,目光在她面上一扫,问得生硬:“怎么了?”
“娘娘您看……”秋白指着门槛外的地面道,“这东西……”
席兰薇和在场的几位宫人一并低头看过去,是两块粉渍,有淡淡的紫色,低头细闻,好像还带点异香。
“不知是谁撒在这里的。”秋白黛眉紧皱,“奴婢闻着味道有点怪,想着娘子近来身子不济,不知是不是……”
她的话点到即止,听上去似是担忧得过了头,却还是自然而然地将众人的思绪都引到了兰薇近日格外疲乏一事上面。一时有人面露疑色、亦有人面露惊色,皆垂首思量着,不敢妄言。
“去宣室殿请旨,求陛下传御医来。”她蹙着眉头,淡声吩咐了一句,又说,“先请个太医来看看也可。”
如此自然正常得很,就算是秋白过虑,她小心一点也总是无错的。就算劳得太医、御医白跑一趟,也好过日后真出了什么大事。
一旁候着的宦官一听,立即一揖,应了声“诺”,躬身告退。
“娘娘,您……”秋白轻声询问着她接下来要如何,她颔首一笑,神色如常道:“去舒颜宫。还不知如何呢,不好耽搁了晨省。”
唇畔一抹笑意凝起,席兰薇步出殿门、行上步辇,又瞧了眼那撒着药粉的方向,平心静气地往舒颜宫而去。
☆、第104章震慑
楚宣说得不错,查背后之人暂且不急,要紧的,是让那人先不再接着下毒。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席兰薇则觉得,将此事挑到明面上,让六宫皆知、震住六宫也很要紧。
该让她们知道轻重。
是以仍如旧去向景妃问安,御医太医正查着,查出结果后决计不敢耽搁,必定立时来舒颜宫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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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霍祁正上着早朝。袁叙见一宣室殿的宦官匆匆进了永延殿来,知是有事,凑过去一问惊得够呛,忙去皇帝耳边禀。
恰是议着前线之事,袁叙也不敢搅扰太多,仅是低言了一句“妍昭仪请旨传御医”,便见皇帝眉头一蹙,定了下神,道:“准。”
待得下了早朝,霍祁行出永延殿,终于得了空,立即问道:“她怎么了?”
袁叙如实禀说:“听闻早晨在殿门口发现些东西。昭仪娘娘谨慎,觉得兴许和近日精神不济有关。”
霍祁“哦”了一声,已经过步辇,没有上去的意思。径自往前走着,进了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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