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那计也还算周全,若不是席兰薇看出了端倪一语戳穿,大概不会牵连到卫氏。
那么……就算是被禁足有所心虚,卫氏也该是存着些侥幸的。真要自尽,也该在皇帝说了罪名之后,而不是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臣妾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景妃做的,但……后宫里,有本事逼死卫氏、又或是直接出手杀了她又做成自尽局面的,也只有两个人了……”
张家的景妃和席家的席兰薇。
除此之外,宫中世家女子也没什么了,那几个世家也都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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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护好帝姬。”白氏告退前,神色凝重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听得席兰薇一阵窒息。
没有想到,景妃背后还有这许多血债。这是已做得得心应手了,她却是头一次应付这样可怕的事情。
关乎孩子的性命……
霍祁走近悦欣殿时并不算太晚,却见席兰薇正睡着,紧搂着女儿,眉头皱得仿佛舒展不开。
以为是在做恶梦,他轻轻拍醒她,她好一阵神色恍惚。
“……怎么了?”霍祁轻声询问道,觉出并非恶梦那么简单。
“陛下……”她紧握住他的手,好像多使些力气,便能将恐惧都舒缓出去一般,过了许久,才借着他的力撑坐起来,惊意未减地缓了一缓,“臣妾……听说了些事。”
守着身边的孩子,她竭力地让自己不那么害怕——若她抬害怕,又如何护这孩子。话语轻轻的,她向霍祁缓然道出白氏所言。倒也未将一切罪名都加到景妃身上,白氏说并不确信的那一部分,她也坦然告诉霍祁说……并不确信实情究竟如何。
“她好深的手段……骗过了这么多人。”席兰薇笑得干涩,“臣妾几乎觉得……不该怪秋白背叛臣妾,是她手腕太硬!”
霍祁缄默良久,没有再理会她的话,没有加任何置评。
“来人。”再开口时,他便直接下了旨意,“传旨,削景妃掌理六宫之权,褫夺封号,降修容位。”
“陛下……”席兰薇一愕,在袁叙施礼告退前连忙劝阻,“陛下,现下不是……赌气的时候……”
她觉得,总该一步步来。
“赌气?”霍祁清冷一笑,没再多言。
张家,已然不是几个月、或者几天前的张家了。
☆、144采选
皆知朝中动荡,嫔妃中早有人觉得,兴许会牵涉到景妃。
却没人想到这么快,张元趋入狱至今不足十日,景妃便被削去了宫权、位降从二品修容,九嫔之末。
摸不清究竟出了什么事,又或是张氏碰巧因为什么触怒了皇帝,总之……日后的晨省昏定,要换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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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席兰薇心情十分复杂地应付了两天晨省昏定之后,局势再度变了一变。
上元之后,前朝的“火候”终于差不多了,她验亲一事的细节,也该彻底捅出来了。
秋白的供词让人不得不信,纵使知道是挨了杖责,也没人敢在此时指责是屈打成招。
受了张氏指使而污蔑惠妃清白……
这罪名无论如何都小不了了,若只是争风吃醋欲除席兰薇还无妨,验亲之事可是关乎帝姬性命。是以这等安排,简直其心可诛。
是以六日前刚位降修容的张氏,又降了一次位份,这回降得狠了些——直接降至八十一御女之末的选侍,正八品的位份。
大概到底是执掌六宫多年,一时难以舍下面子,自降位后张氏便称病不出,晨省昏定也不曾来过。于此,席兰薇懒得多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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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十个月,目下……陛下出手倒是快。”席兰薇面上的笑容若有似无,扶着额头,又饮了一口安神的茶,“啧啧,她在后宫风光了这么多年,大概……还没吃过这种亏。”
且于张氏而言,除却秋白一事她心知肚明以外,最初的降位缘由她大概至今都还不清楚呢。她大约很难想到,是已时隔几年的事突然被捅了出来,还没查到什么证据,就已然对她成了威胁。
“要想人不知,除非几莫为。”芈恬嗤笑一声,短短一叹,“那些个狠心事到底是她自己做的,三个皇裔、几条人命,落得怎样的田地她也怪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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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月余里,张氏的成败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因为相较后宫这点事,朝中实在是要热闹多了。
皇帝在严查张家的一点一滴,张家……最初尚有辩驳,后来大约是察觉出皇帝有心置他们于死地,便开始丢卒保车。
许多无关紧要、或是相较之下不够重要的人被推出来顶罪又或是认罪以后自尽了事,看上去是皇帝这一边查得顺利,实则是斩断了一条又一条线索。
到底是沉浮数载的大世家,到了此等关头,也是够狠得下心的。
二月初,张元趋的庶长子自尽,死前留长书一封,认下了许多大罪——其中,甚至包括禁军都尉府尚未查到的部分,说是均为他一人所为。原因,是对嫡出的兄弟不满。
本就浑浊的池塘中又被扔了一块据实,激起了池底更多的淤泥,更浑浊了。
席兰薇听说,那天张氏在自己房中哭到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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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决心再坚定,这种大事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哪个人想如何便如何的——哪怕他是皇帝。
要彻底拔除张家无妨,最终总得给满朝文武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各样罪名得罗列得清楚才是。
目下,这庶长子一认罪加上先前那么多人舍身保张家,许多步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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