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帮忙啊。”
红衣滞住。心中一壁猜测着她大约会想除谁,一壁掂量着自己可以帮她除谁。想到最后,竟是觉得无论是谁,自己都做不到。
毕竟,她所说的“除”,多半涉及对方性命。而对方也多半不是什么恶人,只是在利益关系上威胁到了这邹氏而已。
这种利益纷争让她冷眼旁观尚可,却做不到推波助澜——自私点说,便是不顾那一方的性命,惹得自己一身腥也是万万没必要的。
“不愿意?”邹氏端详着她的神色笑问,见她仍自不言,啧了啧嘴,“罢了,我不逼你。”
她稍松了口气。
邹氏浅啜了口茶,又说:“但你要知道,这样的事你不做我也会找别人来做;我不做,她们也会做。你若能从中获利一笔,为自己谋些好处,何乐而不为?”
“我胆子小,许多事狠不下心。”红衣答得言简意赅。
邹氏一声轻笑,显然不信她这话:“连买下那么多孤儿的事都敢做,你哪里胆子小了?”
这是两回事……
红衣无语轻喟,邹怡萱睃着她,神色玩味:“还是你压根就更想也争一争名分,所以现在不愿掺合这些,更想明哲保身看看究竟?——莫怪我说话直,若不然,你赎身出府后,府中人是死是活和你也无关,你何必拒我这个意?”
“若邹姑娘横竖都觉得我是要争这‘名分’,我是改不了邹姑娘的想法的。”相较于邹怡萱口吻悠缓的循循善诱,红衣的语气显得异常生硬,“只好请邹姑娘耐着性子多看些时日,便知我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邹怡萱略惊于她的“不和气”,眼中很有几分好奇。
“先告辞了。”红衣稍颔着首说道,扫了眼搁在手边动都未动的茶盏,又说,“白白浪费了一盏好茶实在抱歉。但席府的茶我压根就喝不惯,每天都想赶紧离府,出去喝白水才好。”
她说得字字干脆,全无多留之意地起身一福,转身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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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阳光缓缓洒遍长阳城。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年轻姑娘们都换了轻便凉快的衣着,街头巷尾上售卖冰碗之类解暑吃食的店铺,生意都格外好。
各官员府邸中却多显沉肃。
赫契再次洗劫大夏边境村庄的消息刚传入长阳,听说又是屠尽了两个村子,一时满朝震怒,连一贯沉稳的大将军郑启都忍无可忍,当即请旨出征。
此事大为出乎席临川意料。
上一世的这会儿,赫契显得“温顺”极了,就像一头凶猛的野狼被驯化了一样,对大夏毕恭毕敬。
是以下一回动兵也该是在近三年以后才对,根本不存在这回洗劫村庄的事。
仍在席府借住的聿郸求见得急切,书房门口的小厮都没来得及拦住他,他就已进入房中:“君侯……”
“阁下若是又想劝我‘和为贵’,趁早别费口舌。”席临川头也不台地回了一句,沉了口气,又轻笑道,“要劝,劝你们汗王去。”
他没有理会聿郸的反应,端起茶盏来喝了口茶。刚咽下去半口,目光不经意地往盏中一扫,神色骤然一凛。喉中一噎,他狠然别过头去,猛将口中余下的半口茶水吐了出来。
刚要说话的聿郸蓦被他嚇住,口中话语化作惊问:“君侯?!”
茶盏狠砸在案发出一声沉响,席临川无暇理会聿郸,只向外一声断喝:“来人!”
☆、第32章暗害
炎炎夏日里,席府陡然陷入一片寒意森然的肃杀之中。
近前服侍的家丁仆婢们静默地侍立在院中,谁也不吭声。只在房中有吩咐传出来时,毫不耽搁地立刻着手去办。
事情逐渐传开,先是传遍席府,而后传进大将军府。
郑启与敏言长公主在两刻后便亲自赶到,家丁连忙开门迎二人进去,顾不上见礼,也不敢妄言一句。
“好好的,怎么回事!”长公主怒问一句,那领路的家丁才连忙禀了原委:“公子在书房看书,突然叫人进去。可守在外头的人刚进去他便没了意识,郎中来看过后说是钩吻中毒……”
“府里哪来的钩吻!”郑启凛然喝问,那家丁又道:“茶过之后发现是公子刚喝的茶中有钩吻叶。似是公子喝到一半有所觉察了,是以反应及时。”
他说着即噤了声,有意无意地睇了一眼夫妻二人的反应,恰被长公主瞧见这神色,便见长公主面上一冷:“还有什么?”
“其他的……小的就不敢乱说了。”那小厮忙回话,声音有点发虚,顿了顿又道,“公子还未醒,里头是齐伯主着事,具体如何小的也只是听说……”
二人便不再与他多加追问,疾步直朝席临川住处而去,沿途有婢子经过俱是行色匆匆,见礼也见得匆忙。
现下自不是挑这礼数不周的时候,两人一路半点未停,直至进了他所住的院子,推门而入。
室内一派安静。
有婢子正跪坐在旁为席临川喂着药,每一勺均是以瓷匙轻启开嘴唇才能送进去,他自己无知无觉,半点反应也没有。
听得脚步,那婢子稍转过脸来,见了来人深一欠身:“大将军、长公主。”
“怎么样了?”郑启眉头深蹙,侧首问齐伯,齐伯一揖:“中毒不深,郎中说不多时便能醒来。”
夫妻二人颜色稍霁,长公主默了一默,又问:“知道是何人下毒了么?”
“这……”齐伯稍犹豫了一瞬,拱手道,“尚不确信,只是那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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