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瞄他。厉坤无神无色,端着架子,没吭声,亦没拒绝。
孟泽按着她肩膀往下一压:“坐坐坐。”
然后几句热闹话,很快把气氛给热了起来。
一大桌子人,都是倾力相助的真哥们儿,厉坤倒没忘自己的主场身份,满了一杯酒,起身对大家颔首:“多谢各位,我先干为敬。”
一口入喉,干脆利索。
大家心有默契,齐齐看向女主人。
迎晨学厉坤动作,也把酒杯倒满,她刚要端起,唐其琛按住她的手背,眼睛却是看向厉坤的:“行了,刚出来,身子弱,要罚她也得有个度。”
他拿过迎晨的杯子,放的远远,又给她换了杯果汁,“用这个敬大家吧。”
再后来,这顿饭,吃得总算是相安无事。
散局后,厉坤体面地把客人送走,剩下的都是大院儿的几个。
孟泽问:“小晨儿跟你走?”
厉坤硬气:“我不要。”
孟泽挑眉:“那成,我让曲以明送她。”
说来也凑巧,当时厉坤和唐其琛能够顺利在停车场堵住许伟城,直接原因是许伟城谈的五千万贷款突然被资方临时取消,他才得以返回公司。
看起来是巧合,其实也是人为。
前一日,厉坤无意把要威胁许伟城的事儿告诉了孟泽,孟泽也是有心,想起曲以明就是干金融的,打电话一问,得嘞,还真就赶上趟儿,许伟城谈的这家,掌权人正是曲以明的发小。
一说让曲以明送迎晨,厉坤没当回事,丢下一句:“爱送谁送。”
孟泽挑眉,“你知道这哥们儿是谁吗?”
厉坤不置一词。
“我家邻居,他家老爷子是管情报的,他自个儿做生意,风生水起是号人物。”
“哦。”厉坤态度淡。
“我可给你提个醒,前阵子,迎晨大伯四处放话,说给她介绍对象。”孟泽不嫌事大,凑近他耳朵边,笑眯眯道:“就是这位曲先生。人早跟我说了,对小晨儿有点意思。”
厉坤一口气没上来,卡在喉咙猛地咳嗽。
孟泽乐的,提醒道:“别作,适可而止,作过头了,人家真追起小晨儿,让你没地儿哭。”
厉坤嘴犟:“爱追不追。”
“嘿?”孟泽作势要走:“那我去通个风报个信,你媳妇儿那老板,估计也没死心。让曲曲和唐唐打一架。”
“回来!”厉坤想都没想,伸手拽住他后衣领,“妈的,你有病吧!”
孟泽笑得仰头,“病得没你严重。”
厉坤飞起一脚踹过去,孟泽扭腰躲开,“噢耶!”
就这样,迎晨还是上了厉坤的车。
这一次,她小心翼翼的,从后座挪到了副驾驶。怕他骂,眼神可怜兮兮,就差没咬拳头了。厉坤瞧她这模样,冷酷无情的话语全咽了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狠狠瞪她一眼,然后开车上路。
十字路口变道。
迎晨忽然大叫:“往右!往右!”
“……”这一声嚷的,厉坤差点没玩漂移。
迎晨委屈道:“我不回万科城。”
厉坤侧脸冷硬,理个屁!
半小时后,迎晨被他丢下车,站在万科城门口独自冷风吹,望着绝情的尾灯欲哭无泪。
———
这边。
唐其琛处理完事情,买了最后一班返回上海的航班。
登机前,他特意在候机厅的落地窗前站了一会,杏城的夜不似上海璀璨,但自有这座城市的独特气韵。
从杭州到杏城,从杏城再回沪。
他经历的每一座城,都只因为这里有那个人。
玻璃窗外,平缓滑行的客机灯光亮闪,远处的照明灯在春夜里明净笔直。
直到广播通知开始登机,唐其琛才收回目光,他蓦地低头,自顾自地笑了笑。然后摇摇头,再抬起时,一脸风轻云淡,从哪儿来,回哪去。
两小时后,飞机准时降落浦东机场。
家里的司机早早侯在外头,唐其琛待人向来和气,对司机道一声:“辛苦,久等了。”
今儿来接他的是母亲身边的人,毕恭毕敬道:“唐总,夫人这几天时常念叨您。”
唐亦琛坐进车里,暖气傍身而上,他说:“好,明天我回去吃晚饭。”
“唐总,那您今晚去哪边?”
唐亦琛想了想,道:“西边。”
西边澜山公馆,是他的房产之一。已近凌晨,他按了密码推门而入,客厅亮着一盏小桔灯,灯光暖黄,映出一圈毛绒亮地儿。
唐其琛放轻动作,悄然走至沙发旁。
上头躺着的人睡相恬淡,随手拿了件他的外套盖在身上,一大半滑落到地。
唐其琛轻轻捡起,结果一弯腰,就被姑娘伸手环住了脖颈。
唐其琛一怔,眼里的慌乱随即平复。
淡声问:“怎么不去床上睡?”
对方不置一语,凭一双亮澄杏眼脉脉望着,唐其琛甚至有种错觉,再多看几眼,里头便能融出水来。
片刻,他轻叹出声,妥协了。
“去床上睡。”
然后右手伸至姑娘的皙白的腿窝,稍一用力,就把人打横抱起。
踩着灯影,他臂弯如安全港。
怀里的人捏了捏他的手指头,唐其琛定了定,每个字都是真心实意:
“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走了。”
———
同一时间的杏城。
厉坤回自个儿公寓,随便洗了个澡,便盘腿坐在飘窗上发呆。
迎晨没事了。
这个消息,远比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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