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脱缰,终于克制不住地倾泻出来:“我怎么敢当你是陌生人,你以前玩我的时候,老子是真他妈——”
当了真。
厉坤脸色压抑、绷紧,痛苦之色一闪即逝。
这三个字,他没忍心说出口。
厉坤迈步要走,擦肩时,静默许久的迎晨突然说:“我没有。”
安静一瞬。
“没有?”厉坤脸庞微侧,嗤声一笑:“对,是我以偏概全了,毕竟当年除了你,还有你全家都他妈跟着一块演戏!”
迎晨喉咙滚动,跟个石头堵在嗓眼似的。
厉坤背影走了几步,迎晨喊:
“厉坤。”
没应。
“厉坤!”
没回头。
“站住!”
想得美。
厉坤铁了心,刚才那些狠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突然,后脑勺闷声一痛。
一个石子儿从他脑袋上掉落,在地上滚了半米,跌进了下水道。
他紧抿唇,不理,继续走。
迎晨急了,捡起石头又丢。
砸他的后背,砸他的屁股,砸他的肩膀,有一块看走了眼,从厉坤脸颊飞蹭而过。
尖锐的疼顺着皮肤往太阳穴上涌,厉坤火气也涌上来,转过身刚要发怒,却愣住。
昏黄路灯下的迎晨,静默地望着他,两行眼泪无声淌湿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慢慢讲,让他俩四万字就上床也不实际,对吧?
第11章介绍对象
这话算是说开了。
迎晨不是磨磨唧唧等人来哄的女人,眼泪一抹,撑着倔强走了。
厉坤躲去宿舍楼后面,抽了三根烟才上楼。
十一点关灯就寝,厉坤睁眼看天花板,好像能看出一朵花来。
他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哥。”对床,林德的声音。
厉坤拧眉,“诈尸呢,还不睡?晚上跑步没跑够是吧?”
酝酿了几秒,林德小声:“我晚上见着你了,和晨姐。”
厉坤气焰偃旗息鼓。
林德客观陈述:“你把晨姐凶哭了。”说完觉得不全面,补充:“不过你也没捞着便宜,我看她丢石头的力气特大。脑瓜子疼吧,哥?”
皮肉疼算什么,她力气是什么水平,他心里有数。
厉坤默了默,“你少管。”
林德哦了声,他这简单纯朴的思想,还理不清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有什么说什么:“队长,我觉得你对晨姐,有点过分。”
厉坤烦心意乱:“你懂个屁!”
语气压不住,惊动了睡着的战友,下铺小赵嘴唇吧唧两下,动得床板咯吱咯吱响。
林德就觉得他错了:“咱们老家,凶女人是要被看不起的。”
“呵。”厉坤颤出声冷笑。
黑灯瞎火,夜深人静,人的感知变得犀利敏感。
厉坤终于开口:“你想说什么。”
林德把头闷在了被子里,声音低低的:“哥,以后,我还能叫她姐吗?”
厉坤不耐:“随你。”然后翻身朝下。头埋进枕头中:“睡觉!”
林德:“哦。”
终于安静了。
城市套路深,城里人的感情真复杂,林德心疑,能有多大的仇啊,两个人闹掰成这样。他贫瘠的想象力还没想出个一二三。
厉坤突然叫他:“林德。”
“啊?”林德被这动静吓了跳,“啥事儿啊哥?”
厉坤声音融进黑暗里。
“今晚的事别去外面说。”
“放心吧,绝对不说。”
“还有。”
“什么?”
“你要真把我当哥,以后,就别再拿她来捅我了。”
尾音绵绵,生生听出了一丝破绽而出的锥心乞求。
———
五天军训很快结束,阅兵典礼安排在最后一天的下午。
三百多名新员工有模有样,列队迈步,敬礼喊口号,迎晨站在看台上,拍了挺多照片回去发内网宣传。
半道接到公司电话,迎晨手下一个主管打来的。
“晨姐,下个月的作业计划和报表我发您邮箱,明天就要汇总财务出总报表。”
迎晨:“行,我知道了。”
典礼接近尾声,之后还安排了统一就餐当是欢送会。迎晨目光挪到台下站着的厉坤身上。
背影和本人一样冷傲。
迎晨移回眼,低头想了想,和另一位领队同事打了招呼,决定提前回去。
七点刚到家,收了邮件,主管的电话又来。
“晨姐,唐总说有个数据核销不对,让您明天回来再确认反馈。”
迎晨点开报表,“我已经回来了,哪个数据?”
主管:“啊?您回来了啊?”
接着,一阵闷声传递的动静,那头换了把低沉男音:“你回来了?”
迎晨怔了半秒:“啊,对。唐总。”
“新员工军训结束了?”
“有个欢送会,我没参加。”
“吃晚饭了么?”
“吃过了。”
唐其琛没说太多,聊了几句工作的事,便挂了。
迎晨开始看报表,对照唐其琛发来的存疑数据逐一解释说明,半个多小时过去,还差个收尾。
“叮咚——”门铃响。
迎晨奇怪,这么晚还有谁来。
扒开猫眼儿一看,呃。
唐其琛拎着一大袋东西不请自来。
迎晨打开门,“稀客呀。”
唐其琛笑道:“瞧你这话说的,那我以后就常来了啊?”
“请进请进。”迎晨把路让出,唐其琛踏进玄关,“我换个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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