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晨接过咖啡,“谢谢啊。”
她没喝,把纸杯放在台沿上,然后继续看远处。
唐其琛姿势放松,和她一样,双手撑着栏杆。
两人并排而站,中间只有风呼呼而过的声响。
唐其琛看到了她脚边的纸袋,问:“这是什么?”
“嗯?”迎晨看过去,哦了声,“鞋子。”
唐其琛心里明朗,笑着问:“那你还不换上?”
迎晨依旧穿着自己的高跟鞋,崴了的那只脚,脚踝有点红。她说:“穿了,就脱不下来了。”
唐其琛笑容更深,意有所指:“只要你想脱,怎么会脱不下?”
迎晨没说话,眼廓微微眯着。
唐其琛问:“你初恋在哪个部队?”
迎晨嘘了声:“保密。”
唐其琛:“是特种兵吧。”
迎晨侧目:“你怎么知道?”
“体格,身手,连走路带了股劲儿。”唐其琛说:“一般的军人,没他这么凌厉。”
迎晨笑了起来,“你还会看相呢?”
唐其琛也笑:“不会看。看了你两年,还是没看出你半点心思。”
迎晨嘴角弧度微收,别过头去,“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和厉坤在一起了。”
唐其琛搭在栏杆上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你喜欢他什么?”
迎晨眼珠溜溜地转了半圈儿,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然后说:“一见钟情。”
说完,自己就先乐了。
“没有那么多原因,看对眼了,就忘不掉了。”
唐其琛本想反驳,但设身处地一想自己,便沉默下去。
迎晨垂眸,十指交叠在一起,“他姑妈在办公室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真的。”
唐其琛:“嗯?”
迎晨说:“他妈妈生病,等来了肾|源,我们家抢了。”
唐其琛平静:“你故意的?”
迎晨猛地回头,目光明锐看着他,“没有。”
唐其琛:“他知道么?”
蓦的,迎晨缓缓别过头,很久才说:“知道。”
但又能改变什么。
抢夺是真的,两个家庭的矛盾也是真的,厉母也的确过世了。
厉坤那脾气性子,能忍?
还不如把他给杀了。
唐其琛叹了口气,又问:“这么难,值得吗?”
风吹着,迎晨的眼睛有点发酸,她说:“没想过值不值得。”
唐其琛没听明白。
“感情怎么能用值与不值去定义啊?没那么复杂的。”迎晨娓娓道来:“别管中间隔了多少人,过了多少年,只要你一看到他,还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就是值得的呀。”
迎晨转过头,笑眼弯弯,对唐其琛说:“过了年我就二十八了。但是从杭州回来的第一天,我在天台上再次见到他,哇,那感觉,好像自己又变回了十八岁。”
心动依然。
唐其琛久久未发言。
“对了。”迎晨想起来,“中午的时候,你对厉敏云说了什么?以她这性子,能够收口,啧啧啧,真的是奇观啊。”
唐其琛笑了笑,淡声:“就跟她说了会道理。”
“不可能。”迎晨否决:“厉敏云就不是能讲道理的人。你用钱砸她还实用一些。”
唐其琛接话:“嗯,对,我就用钱打发的她。”
迎晨半信半疑,“真的啊?”
“真的。”唐其琛被她这认真表情逗乐,一时忘情,竟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反应过来后,两人皆愣。
唐其琛冷静下来,竟没有把手收回,目光坦荡接受她的探究。
迎晨迅速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唐其琛也不尴尬,摊了摊手,自个儿打趣:“在打击中成长。”
迎晨没跟他开玩笑,静了两秒,“唐总,有些话我必须要说清楚。”
唐其琛坦然:“你不喜欢我。我已经知道了,从杭州到杏城,从分公司到总部,你说过很多遍了。”他自嘲一笑:“不止我知道,全体员工也知道了。”
这回轮到迎晨无言。
唐其琛抬手看了看手表,“快下班了。”
迎晨点点头:“嗯。”
两人一前一后,迎晨拎着厉坤给买的平底鞋下楼。
楼梯间,风声隔绝在外,一瞬安静。
唐其琛平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迎晨,我也一样。”
这无头无尾的半吊子话,乍一听无厘头。
可等迎晨明白过来时,唐其琛已经没事人一样,温润如春风一般地走远了。
六点下班。
迎晨刚按完指纹,唐其琛又叫住她,“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去吧。”
迎晨已经换上了那双平底鞋,“谢谢,不用。”
“脚崴了还敢开车啊?”唐其琛倒是出于好心:“你别想太多,我这纯粹是关心下属,换做别人,我一样送。”
迎晨嗤声笑,“是是是,不过,我脚真没事儿。”
唐其琛也就没再坚持。
下班高峰期,燕水桥这一块堵的很,迎晨觉得自己在开一只乌龟,临近七点才到万科城。
迎晨刚停好车,就看到厉坤站在电梯口。他背靠着墙,手指夹烟,倦色满脸。看到迎晨时,他下意识地站直了,目光往她脚上瞥。
半晌,厉坤问:“鞋合适吗?”
迎晨嗯了声,“你还记得我的鞋码。”
厉坤头点了下,“记得。”
迎晨快步了一些,走向他,“你吃饭了吗?”
厉坤说没吃,他把手上的塑料袋递过来。
迎晨看了眼,“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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