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坤安抚道:“你明天回杏城吧,那边医疗条件更好,好好养伤别耽误。”
迎晨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那你呢?”
“我还得在这边待个几天。”
迎晨的脸一下子垮下去。
两人沉默片刻。
迎晨:“那我等你。”
厉坤:“我回去就来找你。”
两人同时间开口,一模一样的频率,两颗心往一处指。
迎晨这会儿,是彻彻底底地笑了。
———
听了厉坤的话,迎晨第二天便返回杏城,转院至省军区医院骨外科住院治疗。她重新接受了全身体检,情况与县医院的初步诊治基本一致。
这骨伤科的主任是孟泽的亲舅,对迎晨颇为照顾。
她在这住了三天,孟泽就来陪了她三天。
“晨儿,你吃苹果不?孟哥削的苹果,你一吃,这腿儿就能好利索了。”
迎晨不爱吃苹果,扭头,闭紧嘴巴。
孟泽塞不进去,气死了,“你不吃我吃。”
然后自个儿咬得嘎嘣脆。
再就是迎璟,对姐姐受伤这回事,依然是一副冰山高冷脸,但每天送饭来得特准时。
崔静淑的手艺在大院儿能排上号,迎晨抗拒这个人,却拒绝不了食物诱惑。没回都吃得干干净净。
等她吃饭的功夫,迎璟就在病房里到处瞧,甚至观察起迎晨腿上的石膏钢板。
那天他来了神,竟伸手往迎晨的石膏上敲了敲,评价:“这回声不错。”
然后抬起头,特认真地问:“下回我的电子狗,用这石膏也做一只吧?”
一旁正在喝水的孟泽,水全给喷了出来,望着眼前这位俊美少年,心想:“哎呦,小璟弟弟如此正派不苟言笑,莫不是个性冷淡吧。”
到了第五天。
迎晨仗着元气恢复了大半,开始挑剔嫌弃养伤期间,只允许吃清淡食物这一医嘱。她给孟泽说了好几回。
“求你了,帮我去买包毛毛鱼,就那种一块钱一包的。”迎晨双手合十,眼里亮起星星。
“这事儿你甭想。”孟泽坚持底线,“你这伤还没好呢,吃了感染怎么办?厉哥找起麻烦来,我打不过他。”
迎晨啧了一声:“好端端的,提他干吗?”
“提他干吗?”孟泽坏笑,故意逗弄:“他是你男人,不提他,你还想提谁?”
迎晨脸色绯红,话全憋在了嘴里。
“哟哟哟,脸红了。”孟泽挑眉,“小晨儿,你好坏哦,说,是不是外头又有人了?”
“胡说什么呢。”迎晨别过头,隐着笑。
得嘞,吉祥如意全写在眼底眉梢了。
孟泽不再闹,感慨一声,“不容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俩啊,都是从生死线里摸爬滚打过的人,厉哥硬,你也不软,将门虎女,般配!”
孟泽笑起来fēng_liú倜傥,“愿咱们小晨儿,要什么有什么,甭管生活还是感情——长命百岁,大富大贵!”
迎晨感动地直点头,点完头了,对着手指,满含期待地说:“我不用大富大贵,只需要你为我去买一包一块钱的毛毛鱼。”
孟泽:“……”
迎晨是真想吃辣食了。
孟泽没遂她意,第二天,她还是想出办法,收买了一个在走廊上玩儿的小男孩,给他二十块跑路费,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毛毛鱼。
孟泽去公司了,现在离晚饭时间还差俩小时,迎璟也不会过来。迎晨拆开包装袋,闻着这味道就忍不住吞口水。
她咬了一条,吃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
关着的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迎晨做贼心虚,吓得半死,动作迅速地把手里的毛毛鱼往背后藏。
而看清了来者后,她又惊,又喜……又恐惧。
脱了军装的厉坤,一身浅灰夹克,里头是深色的羊毛打底衫,同色系的裤子笔挺有型,两条腿直而长,是清爽利落的帅气。
他从四川回来了,践了诺言,第一时间来找她。
和好后的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重逢,却成了抓包现场。
厉坤沉声,问:“你在吃什么?嗯?”
他走近,脚步慢而稳,目光点了墨一般,吸附在迎晨嘴上。
迎晨鼓着腮帮,不敢吞咽,冲着他摇头。
厉坤嘴角淡笑,极快又收拢。
他平静极了,走到床边,挨着床沿坐下。
迎晨眼睛眨巴眨巴,时光恍若倒流,眼里的纯真之意一如当年。
厉坤微微恍然,眉峰下压,问:“吃什么了?”
摇头。
“张嘴。”他轻令。
还是摇头。
厉坤似是懒于询问,下一秒,直接倾身,唇碰唇,舌尖抵开。
迎晨浑身僵硬,手将床单揪出了一个漩。
很快,厉坤抽身而退,稍稍分开了些,然后偏头,把那条辣鱼给抵了出来。
“长大了,不老实了,嗯?”他嗓音沉而缓,低低诱责。
迎晨呼吸化成一条直线,懵了。
就听他又问:“还有没有?”
“没,没有了。”
迎晨情不自禁地吞咽了喉咙,缓缓一道柔弧,看得厉坤心生火花。
不管了。
他压住她的手,再次吻上来。
不同于刚才,这一次,汹涌,猛烈,急切,男人的舌头韧劲难以抵抗,迎晨的柔,也克不了他的刚。
时隔多年,心动的,寻回的,还是少年时的初心爱人。
直到难以呼吸,厉坤才松开迎晨。
他唇角湿,坏笑的样子,让人心尖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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