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予经常去看他,看著他一点点的变化,看著他迅速退去自身的孩子气,再也没有了过去的任性,拥有了男人的沈稳与谨慎。
对著报纸勾勾画画找工作的吴潇,是他在今年之前,都不敢想象的。
在困境面前,就算再不情愿都要被迫成熟起来。虽然有些残酷,但是青年的努力,总归让他放下了心。
然後便是他跟卫诃。
卫诃似乎对两个人身上可能携带著的艾滋病毒一点都不在乎。将来还能活多久,不管是一年还是二十年,对他来说好像根本没有差别。他照常作息,照常工作,照常有空余的时候,会带著他去健身房做锻炼,照常每夜热情的索求著他。
这样的淡定的心态感染了他,让他还残留著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下来。
就算有艾滋病又怎麽样?他们不会伤害任何人,只是安静的过著自己的生活,也许他们会比别的人寿命更短一些,但是只有有人陪著,死亡也不是什麽值得恐惧的事。
韩予决定不再多想,只尽心尽力的过好每一天,未来会变成什麽样的境况,不是现在该介意的。
──他过去总是担心的太多,缺少前进的勇气,以至於耽误了太多时间,而现在,哪怕一分一秒都是珍贵的。
不过,他还是在月底的时候定下了去医院的行程,不管他们害不害怕结果,都不能再逃避下去。
艾滋病的窗口期是6个星期到六个月,到四月底为止,他刚好被卫剑禹注射艾滋病毒满六个星期,已经可以做艾滋病毒抗体检测了。
如果检测显示他们的确都染上了艾滋病毒,那麽有效的治疗是必须的,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自己究竟有没有病,而是能不能通过治疗延长自己跟卫诃在一起的时间。
***
晚上,例行的“夜晚运动”过去後,韩予喘息著翻过身,跟卫诃提起这件事。
“月底……有事吗?”
“有,”卫诃依然压在他的身上,手指抚弄著他汗湿的黑发,声音带著情欲过後的暗哑:“你想去哪?”
韩予手环住卫诃劲挺的腰身,说道:“去一次医院吧,不管怎麽样,确定结果吧。”
“去医院?”卫诃听得漫不经心,“去那里做什麽?”
对於爱人装傻的行为有点不满,韩予推了推身上的人。
“去检查身体,看看是阴性还是阳性。”
“检查完了呢?”卫诃半撑起身体,垂著眸看著韩予,手指有些不悦的禁锢著他的下颌,“是阳性你就再次出走?”
因为心虚,韩予声音一下低下去,讷讷的解释著:“不会的……不管结果怎麽样,我都不走,……真的……”
卫诃眯著眼睛打量他,半天,他抬起身下人的一条腿,再次挺进到最深处,开始大肆挞伐。
“我不相信你。”
可怜的男人被一连串的猛攻撞得头晕眼花,连为自己辩解的余地都没有了。
不管怎麽说,卫诃表面了他的态度,那就是绝对不会去做这个检查。
韩予有点苦恼。
他是绝对不会再离开卫诃的,因为如果他感染上了病毒,那跟他亲热过那麽多次的卫诃是不会幸免的,他没有道理再把他推开。
但是如果不确诊下来的话,没办法指定治疗的方案啊。──他虽然不怕跟卫诃一起死,但是比起死亡来,他更希望能跟青年多享受一些活著的时光。
所以在距离月底的十几天里,韩予无数次就这件事跟卫诃展开讨论,但是每一次又都被打压下去,到最後他没有说动卫诃,倒是将去做检查的念头彻底熄灭了。
──他实在是受不了,每次提起这件事,都被青年扣上想要逃跑的罪名,最要命的是他总会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罪名被“严苛”的惩罚一番。
他没有再提过去医院的事,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後一天过,把一切的顾忌都放下了,每天出门跑跑步,锻炼一下自己太干瘦的身体,闲暇时码一些字,日子倒也过的轻松。
直到秦峰的电话打来。
卫诃接电话的时候,他正把饭菜往餐桌上放,只听到身後“喂”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声音,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他。
青年正拿著电话贴在耳边,一动也不动,眼睛微微撑大,似乎在听对方说些什麽,良久,才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
“怎麽了?”韩予擦擦手,问道。
青年没有立刻回答,眼睛透出一丝茫然。
韩予担心起来,再次问道,“究竟怎麽了?”
“……没什麽,”卫诃终於回过神,坐到沙发上,摆弄著手里的手机,淡淡道:“……卫剑禹死了。”
作家的话:
谢谢ju亲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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