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段,可如今被高就一针见血说道要处,徐泮也明白过来,只给些棉衣米粮的好处,是远远不够的。
这都是些亡命之徒,若是能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他们才敢放心的交出性命,挣脱秦九那群丧心病狂的倭匪。
院内院外俱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高就忽地笑了,说道:“其实九爷那里,也非是没有你们不可。只是这般关头,大家都又是一条船上的人,再不好做那背信弃义的事。再过上半年吧,待到这海上风平浪静了,你们若想下船从良,我想九爷也是不会强留的。”
这话说得很有些意思,不管从道义上还是情理上,都甚是说得通。五柳嫂子没想到事情还有这番转机,连忙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着问道:“先生说的可是真的?”
“我自不会说假话的。”高就见她这番模样,心知自己给出的这个说辞,正是击中了他们的心思,不由也松下口气来。
他又说道:“我在此处还有旁的事情,倒也不好多留。你不妨把我的话也转给旁人,想来他们也能同你这般通透。”
他这话音落了,心头忽的警声大作,多年同官府兵将打交道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妙了。
☆、第二二五章刀下鬼
这事情自然是不妙了的,因为徐泮已是完完全全的盯上了高就,今日说什么都要将他先行虏走了的。此人惯会煽动人心,再不能留他为非作歹。
徐泮以为,秦九少了他,就如同少了一双眼。目不能视物的秦九等贼人,徐泮觉得自己更有把握将其绞杀殆尽。
若不是碍于五柳嫂子这位船上的妇人在此,怕献了身抓人,便扼杀了好不容易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的仁慈形象,徐泮此时早已动手了。
可惜他这般投鼠忌器,正是给了高就一丝希望。
因而此时高就捋了两把他那浓密的胡须,眼睛将四周扫了一遍,鼻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倒也罢了,不如将她们俱叫来,我亲自说吧。”
墙外,徐泮一听立即就瞪了眼,他心里烦厌高就出尔反尔,却也不得不耐下性子来,等了他。
不过他注定是等不到了,高就心里觉得危险,言谈举止立马谨慎起来。他惯会权衡利益,站在旁人的角度上看待问题,如此,他自然知道若是官府军在此,他只要同这群妇人孩子在一处,那些人定然不敢冒冒然下手。
徐泮一直等到他同这群人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从这家的孩子爱玩儿蹴鞠,到那家的孩子头上长了个疙瘩。慢慢的,徐泮也品出些味道来了。他虽然仍是不敢当即动了手去,却想着早晚高就还是要离了这群人上岸。只要他略微一落单,那便由不得他了。
直到快到了中午头,一群妇人聚在此处还是太过打眼,高就便道:“孩子们大多还病着,各回各处去吧。九爷的心意,我也就传的这么多了,我还有些事要去做,改日再来看大家。”
徐泮听他遣了这群人要走,心道,终于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接着,又听他指使身边一个壮汉,嘀嘀咕咕说了些听不清楚的话。那壮汉一出了门,徐泮朝傅平使了个眼色。让他跟过去瞧瞧,再便是那些妇人孩子,三三两两地,前后出了门,各回各处去。
徐泮带着邵班掩了身形,不敢露出马脚,一心注意着院子里,高就好像还同那年逾古稀的老婆婆说些什么,说完又去找了五柳嫂说话。
说的什么听不清楚,声音压的颇低。徐泮不耐地,等了一会儿,却是越等越听不清高就的声音了。
他忽地心中一动,眼睛瞬间张大。
高就莫不是……金蝉脱壳了?!
手指突然攥得噼啪作响,他一个纵身跃上墙头,往院里看去。粗浅的小院明明白白地落在他的眼睛里,老槐树枯叶凋零,院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高就的身影?
他咬紧了牙关,又拉过邵班,往那两间房里探了探,果然是什么都没了,只屋门口还站了两个壮汉,搂着肩低声说话。
徐泮暗恨自己大意失荆州,中了高就的诡计,心中火气翻天,却不敢有丝毫的发作。
这会儿工夫,已经足够高就泥牛入海了,徐泮勉励沉下心来,盯着这条淮口街看了良久,之后便带着邵班回了营。
是日,所有的口岸都戒了严,兵丁在沙滩上来回行走,所有来往海岸的人员都一律经过严苛检查。
徐泮不能将高就当即绳之以法,却可以让他一时上不了船。只要他无法同秦九等人接触,徐泮还可以趁此机会,火速击破这伙贼人。
徐泮虽是恨自己大意轻敌,可此补救之法一出,吕千户、周千户他们还是拍手称好,毕竟趁此机会击破秦九一伙,才是最最要紧的。
翌日,官府便下了通告,说是朝廷已经大体掌握了秦九这伙伪倭贼的行踪,不日便将开战。百姓中,但凡能劝了船上的人投诚的,一律赏银百两;身上负罪的,罪行减等一半;而若是劝了两人,无罪的自然是赏银二百两不说,有罪的却可以再次降等一半,而被劝投诚之人,亦可立功降罪。
此通告一出,百姓哗然,淮口街上,立时掀起轩然大波,在有意推波助澜之下,越发地波涛汹涌。
然而,只抛出这些拉拢手段,官府还嫌不够,隔了半日又贴出一张通告,说是已抓住匪首的头号幕僚高就,收押在衙门,待后问斩。
若是说先前的那张通告,让急于投诚之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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