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让一让行不行,本来就长得像熊一样能不能就别再占地方了。”
李青被小春拉到一边,小春扶着老汉,将水一点一点喂给他喝下。老汉无力地哼哼几声,然后睡着了。
小春转过头,看见李青蹲在旁边,脸侧着,一直细细地听着这边的动静。
这大块头的担忧全都写在了脸上。
小春将老汉安置好,然后拍拍李青的肩膀。
“出来。”
小春绕着屋子看了好几圈,仔细地评判了一下这屋子还能住多久,李青就站在她的身后。
“我说大块头,这屋子是你建的么。”
李青开始摇头,后来又点了点头。
小春神奇地听懂了。“你的意思是,屋子一开始就有,后来你又翻修了。”
李青点头。
小春:“你的手是蹄子做的么。”
“……”
小春指着那掉渣的房子,朝李青道:“你这么大块头,这么大力气,就建这么个危房出来?”
李青可能是听懂小春的嘲讽了,他呆立着,半响没有说话。
小春:“你信不信,我一个柔弱的姑娘家都能把房子盖得比你好。”
李青垂着头,胸口又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只是这一次,那声音又低又缓,一点情绪都没有。
小春:“怎么,还说委屈你了?”
“咕噜……”
“咕噜什么咕噜,成天咕噜咕噜。”小春指着午后堆着的废木,对李青道:“有斧头没,还有矬子,把那木头磨成板,大概这么厚……”小春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着。
李青静静站着,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小春自顾自地说到一半,猛然想起来李青是个瞎子。
“……”小春甩甩手,“我忘了,来。”她往前走两步,拉着李青的手腕,给他领到木堆前。“算了,我来挑好了,你去拿工具来。”
小春在木头堆里挑挑拣拣,选了几根粗硬的出来。李青不知道从哪翻出一把斧头,上面锈迹斑斑。
小春嫌弃地看着斧头,“这还能用么。”
“咕噜。”
小春:“好吧,反正也是你用。”她把挑好的木头放到李青手里,“把这个劈开,然后磨成一尺厚的板子。现在没有矬子,你就先把我挑的这些劈好就行了。”
李青摸过木头,小春到后面席地坐了下来。李青举起斧子,毫无犹豫自上而下地一劈,木头瞬时变成两半。”
小春点点头,“不错,继续。”
李青劈开一根,又从地上摸起另一个根,然后他拿斧子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不太好用。他将斧头放到一边,将手举了起来。
咔嚓一声,手起木头落,切口竟比斧头劈的还要平整。
小春没看到这惊人一幕,她睡过去了。
她太累了,一大早地跑出来,然后整整忙活一日,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要是平时她早就跪下来,只不过今日时时刻刻都有新“惊喜”,她才一直强撑着。
现在诸事已毕,小春就像瘫了的软泥一样,一坐下就睡着了。
那边李青啪啪啪几下子就把木头切好了,然后稳稳地站在那。
夜阑风静,山川沉寂。
没有动静……李青转了转头,等待小春下一步指示。
还是没有动静。
“咕噜……”李青有些疑惑地出声。
那边小春睡得哈喇子流满地,自然没有回应。
“咕噜?”
小春没动静,李青开始的时候以为她会像刚才那样突然大叫,他就安静地等了一会,可半天过去了,小春还是没有出声。
李青放下手中的木头,朝前面走了两步。
他凭着感觉找了一个方向,然后蹲下身,探手出去,慢慢地在地上摸寻。
最后,他摸到了小春的鞋子。
为了确认,他手往上,抓了抓小春的脚腕。睡梦中的小春感觉不舒服,翻了个身,将腿踹了出去。
然后便一脚蹬在了李青的胳膊上。
“咕噜……”李青马上松开了手,等着小春说话。但小春翻了个身,又开始睡。过了好一会,李青才再次探出手,这次小春没有再动。
李青知道她是睡着了。
义父曾经跟他讲过,山里的夜凉,如果睡觉的话就要去床上睡,否则会感染风寒。李青很少睡觉,但是他还是把义父的话牢牢记住了。
他将小春抱起来,钻进屋子。
屋里的木板床上躺着老汉,虽然还能放下一个人,但是就太挤了。
李青抱着小春,在床前犹豫了一会。最后,他在老汉和小春之间做了选择——
他把小春又抱出去了。
要是小春知道她如此不计前嫌地、辛辛苦苦地、费心费力地帮助老汉一家,最后就得到个连掉渣床都不能上的结果,她一定会跳起来把这危房拆了。
可她知道么,她不知道。
所以她在大块头的怀里心满意足地流哈喇子。
李青抱着小春靠着屋子后墙坐着。他没有把小春放到地上,而是摆在自己的怀里。夜凉如水,李青的身体却结实温热,他一动不动地给小春当床使。每次小春动了,翻身了,胳膊腿伸出去了,他就等她折腾完,再探手将她的胳膊腿拿回来。
那一晚,小春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接着上一次的那个,只不过这回,她追上了那个偷药贼,清楚地看清了他的长相,又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他一把。然后她心满意足地回到家,睡了个好觉。
一夜很快过去,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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