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运说:“我知道他们有问题,也觉察到这里面问题很复杂很难缠,但是啥子叫五人帮?这事儿我确实不知道。我看不会那么严重。我相信至少政府这边十几个副县长还没有发现拉帮结派的事。”
何伟力斜眼看了看乔新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方明曾经说过,乔新运政治立场、思想品德能过关,但政治手段和领导艺术很幼稚,看来这话很有道理,领导就是领导,省委书记的水平就是高得多,看到的问题切实得多,有力度有深意。这老乔想问题和说话的方法太简单。他很希望乔新运在政治上早点儿成熟。他决定在一定的场合敲打敲打他,让他尽快在政治山成熟起来。
市委常委扩大会开得一点儿也不轻松,对于如何处理五人帮的问题,常委会意见不一致,特别是几个县的县委书记,一直不愿意表态何伟力看了看这些人,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他明白原先这几个县的领导经常交换过去交换过来,多多少少都接受过五人帮的好处。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假设自己当初也在zs县当过几年县委书记,或者当过几年县长,自己会不会卷进去呢?人啦,高级而奇怪的动物。怪就怪在讲人情,人情,是个什么东西?他确实让你难以提防,人每时每刻都生活在人情里面。普通老百姓是这样,当官做领导的也是这样,躲不开逃不掉。就算你是一个洁身自好的清官。你是包文正,但你能保证你的父母老婆孩子姑爷舅子七姑八姨朋友哥们儿,不沾上一点儿什么吗?他们沾上了你能说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吗?古今中外很多本来很正直的人,很多本是清廉的官,不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被牵扯进去的吗?何伟力感到很困惑。
但是,作为带头人,一班之长,他不能让会议永远保持沉默。他感觉嗓子有些干涩,他向刘明远要了一只烟(他在五年前就戒烟了)刘明远掏出打火机要给他点着,他摇了摇手,只是把香烟横着放在鼻子前边轻轻地吸着香气,香烟的浓烈味气刺激着他。
他开口讲话了,他苦笑着说:“同志们,这五人帮不得了啊,五个人当中两个县委常委,其中一个还兼公安局长,另外是两个局的一把手,这四个人和一个恶霸搅在一起,还有其他干部拉下了水没有,我们不得而知。像这样搞下去,我们的政权变味儿没有?有谁能说得清楚?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啊!同志们,这绝不是我在危言耸听啊!过去一个四人帮就把我们的国家搞得稀巴烂,今天有个五人帮,明天再来个六人帮七人帮八人帮,难道还愁把一个小小的zs县,把一个小小的松山市搞不烂吗?我这是危言耸听吗?不是的,我们太大意了!事实证明,如果我们只抓经济建设,忽略了社会安定、人心稳定,经济建设不但搞不好,还要承担政权易手的严重后果,因此,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会场上有一些人在唧唧咕咕地议论什么,何伟力问:“qj县的刘仁青书记,你们要发言吗?”
刘仁青很尴尬地站起来说:“何书记,我们在议论,你是不是怀疑我们这些人里面也有人跟五人帮有经济关系呀?”
何伟力挥挥手,示意刘仁青坐下:“你问的问题我正要讲到,根据目前纪委、监察局和反贪局立案调查后反映的情况,我们这些人当中还没有人跟五人帮有密切关系,可是——”何伟力突然故意提高了声调:“可是我们自己扪心自问一下,我们当中有哪一位敢保证,我们自己,我们的亲属,在经济上跟五人帮六人帮七人帮没有一分钱的来往呢?如果有这么一个人,请你站起来,我何伟力给你鞠躬致敬。”
何伟力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会议室扫来扫去,会议室气氛更加紧张,一些人低下头去,生怕自己的目光和何伟力的目光碰着,还有几个很不自然地向窗外望去。
何伟力感觉有点儿凄凄惨惨戚戚,茫然间好像有一股苍凉之气包围着他。
乔新运的行动打破了会议的僵局,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全场的目光像采访新总理上任的镜头一样,齐刷刷向他射过去。
乔新运闷头闷脑地说:“何书记,何伟力同志,我敢保证,我和五人帮以及他们中间的任何人。没有一分钱的关系,我没有,我老婆没有,我的娃儿和其他亲友姑爷舅子老表也没有。”
何伟力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相信乔新运说的话,乔新运的话绝对是真话,可是我该给他鞠躬吗?该向他致敬吗?作为一县之长,他算得上是个好人,但绝对不算是个好官,也就是说它当一个好人是完全合格的。他洁身自好,不贪不占,家里的摆设还不如一个普通农民,一个显像管的电视机已经老掉了牙齿,就凭这一点他就是个好人。何伟力觉得,乔新运虽然是个好人,可是身为县委第一副书记、县长却是一个悲剧,他虽然管好了自己,但没有管好一个县。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当家人,他只能当好官管的官,不能当好管官的官。
何伟力挥挥手,用发颤的声音说:“你坐下。你坐下,乔县长,你讲的是真话,我相信你与他们没有任何瓜葛。”
乔新运坐下后。众人的目光转移到何伟力身上来,何伟力直直地看着大家,长叹一声说:“其实。不仅仅是乔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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