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立喝完茶,从兜里摸出餐巾纸把嘴擦了擦,转脸对戴大年说:“戴书记,筹备组组长大人,我听说你到西都去了,我急忙搭车赶到西都,一到西都又听说你回松山了,等我赶回松山松南,又听说你去市委开会去了。我知道一般市委开会结束都要去皇朝烹一顿,所以我就在皇朝大厅里守株待兔,结果还真把你给碰上了。”
戴大年不由得心里扑通扑通乱跳,难道我昨天晚上请艾莉的事儿他知道了?不会的,艾莉走了至少十分钟我们才下楼,遇见王鹤立时,说不定艾莉已经到家了。不过一想起跑官的事,戴大年脸上仍然有些发烫。他定了定神,两眼紧紧地看着王鹤立。想听听他还要说些什么。可是王鹤立却站起来,端起茶杯走到饮水机旁边,给茶杯续满水后,又坐在沙发上。不慌不忙地品起二道茶来。
戴大年忍不住问了一句:“王鹤立,你有要紧的事吗?”
“说要紧也不要紧,说不要紧吗,又要紧得很。”王鹤立不紧不慢地说:“我今天不是来汇报工作的。我也没有什么工作可以汇报,我是来推销自己的,说白了我是来要官的。”
秘书小王忙站起来:“戴书记。我出去了哈。”
王鹤立说:“你坐下,要官当又不是一件羞人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有要官当的,而且要来的官是费了精神钱财的,所以当事人很珍惜,个个都想把这要来的官当好,不像那些官二代和裙带关系系列的官,因为来得太容易,所以就把这官不当回事,在位置上胡作非为,最终成为祸害老百姓的官僚或黑老大,就像高俅那儿子高衙内,正事一点儿也做不来,吃喝嫖赌欺压下属鱼肉百姓样样在行,要官当的人就不同了,一是他敢要说明他有本事,你看那三国时期的庞统庞士元凤雏先生,满腹经纶得不到重用,后来到蜀国找刘备跑官要官,刘备给了他一个县令他嫌小了,整天喝酒睡觉,刘备派张飞去检查工作,猛张飞先是想弄他后来发觉他确实是个人才,就在刘备面前说他的好话,结果刘领导给了他一个仅次于诸葛军师的第二大的官,他把这官要到手以后,你看他干得多好,陪顶头上司刘领导一起去侵略西川,攻城略地,节节胜利,最后还和领导换马,替领导去送死,假设庞统不去要这个官当的话,说不定陈寿的《三国志》和罗贯中的《三国演义》还不大好写,因为不晓得刘备把西川打不打得下来,打不下来就没得个蜀国了哇,所以,我跑官要官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是光明磊落之举,家门儿秘书,你用不着回避,坐在这里听我说好了。”
秘书小王又坐回原处:“你说这庞统的故事还有些道理,还有春秋战国时的毛遂,他那个官也是硬要的。”
“是舍,用不着我把例子举多了,我就是学的他们,但是我还没有打算去要那么大的官,我的要求不高,我听说已经内定我当区文化局副局长,我对副字有反感,听到带副字的就反胃,你想吗,我现在是文教干事,不久前市人事局出文,给我套了个副科级非领导职务,人家说我得了(副)妇科病,上个月我鼻子不通去医院检查,主治医生说我得了副鼻窦炎,前几天我有点痛又去医院看医生,又一个主治医生说我得了副(附)睾炎,老婆肠胃不好去医院实习医生说她可能得了副伤寒,还说她有副(附)件炎,把我气疯了,难道我这一辈子当官当不成正的,得个病都得不成正的吗?我当不成正的不说,为什么还要连累了我老婆呢?”王鹤立越说越起劲。
戴大年又气又好笑,昨天我自己还在讨口,今天我的上又跟着一个要饭的,我讨饭的手还没有缩回来,你又把手伸在我的碗里了。市委宣传部和市文化局不是联合发文了吗?要在全市搞一次大的文化宣传活动,如果把我和王鹤立的素材编成小品,拿到文化宣传活动中去演出,弄不好要被中央电视台的春晚选中。
戴大年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一本正经正经地问:“你是说你不当文化局副局长,一定要当局长。而且志在必得,对吗?”
王鹤立说:“如果戴书记知人善任,我王鹤立可就真的成为对松南区、松山市的文化事业有用的人才了。不是我自大,我认为,我当松南区文化局的正局长完全够格,比其他任何人都强。论条件,我的文化程度是硕士研究生毕业,所学专业是语言文学,研究方向是中国文学与西洋文学的对比。论资历,我毕业十五年了。二十五岁参加工作,当过办事员,科员、主办干事,副主任干事。论年龄,我今年四十岁,也正在你们规定提拔的最佳年龄段。论政绩,我在南城文教办独当一面,在现在这个岗位上工作接近十年了,在这十年当中。谁都知道南城的文化教育工作搞得好,而主管这项工作的又只有我一个人,去年我干了几件漂亮的事,因此文教办被评为责任制考核先进部门。能说我的政绩差吗?所以,我自认为,我的德能勤绩绰绰有余,我才是区文化局正局长的不二选。戴书记。给我提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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