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这水为何而起,臣也说不大清楚。”钱贺挺直了脊背,话语间极为坦荡,惹的人人侧目。
冉觉目光微沉,“你说不清楚?”
“皇上,一个月前大雨滂沱,河岸之水只涨不下,有淹没颍川之势。刺史大人带着士兵日日守着堤坝,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后来碰上一老道,说是河水中有妖物作祟。起初臣和刺史大人并不信他所说,但那老道长叹了一口气,抽出张黄符,念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裹着石头扔进水中,这水却翻腾的更加厉害,老道也不知踪影。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水便慢慢退下了,臣等皆为疑心。刺史大人见此事甚怪,便封锁了消息,又派臣连忙上京来禀明情况。所以臣也不知,这水为何而起。”钱贺神情自然,不似做伪。
“那老道可有寻到?”
“未曾,不过刺史大人正在派人满城搜索。”
“若寻到那老道,便将他请入京中。如此神人,朕要会他一会。”
“皇上,此事断断不可。”御史大夫陈为乾连忙出言阻止:“这老道不知来历,若非得道之人而为j-i,ng怪,入宫面圣伤了皇上可怎么办?”
“是啊,陈大人所言极是,皇上三思啊。”众臣皆连声附和。
冉觉觉得在理,便点了点头:“那就将老道置于刺史府中,好生招待着。细细观察一番后,再给朕禀报。”
“臣遵旨。”
*
祁子澈与冉彦一块遇刺,虽也未曾受伤,但皇帝赏下不少补品,说给他压惊。还许了几天假,在家中休养。
“太子忙的焦头烂额,你却在这悠闲度日,就没想过帮他一帮?”
广靖自从与冉念相识,便像是遇了知己一般,十日里有八日都要往忠王府里跑一遭。这刚从忠王府里回来,看见祁子澈摇着太师椅在桂花树下午睡,便推了推他,问道。
祁子澈本只是阖了眼,并未入睡,听见广靖出声,便睁开了眼。
“帮,但不能全帮。”
广靖拖了把椅子过来,挨在他身边坐下。“记得帮在明面上,别做了好事,费了心思还藏着掖着,还生怕他知道似的。”
“我自有我的道理。”
“切,随你。”广靖打了个哈切,又走开了。
虽然冉彦终究是后了悔,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他身为太子的高傲,又使他不肯雌伏于人。
他们两人,还是有不少路要走。且慢慢走着吧,祁子澈嗅着桂花香,勾起了唇角。
*
经过缜密的搜寻和排查,猎场里终于有了些线索。
狩猎前一日晚间,负责巡逻的那支护卫队队长受了贿赂,悄悄放了那伙人进来。还未使什么酷刑,便一股脑全招了,说是一个蒙面黑衣人夜里破窗而入,给了他一包袱金子,只要求子时放人进来。队长贪念黄白之物,犹豫片刻便应下了。子时是侍卫们警惕最松的时候,再加上他的掩护,竟是无人发现。
这供词虽然明面上说的通,但仔细想想,确实既不合情也不合理。明知皇上会在这个猎场狩猎,贸然放人进来,出了事侍卫难逃其责,又怎会因贪了金银而舍弃性命。而且这罪责,是要株连九族的。这守卫背后,必定还有他人指使,他不过是个替罪羊羔罢了。可队长供了这些,便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严刑拷打皆无成效。且第二日死在了牢中,说是畏罪自杀。
猎场的线索就此中断,刺客身上的图案又无头绪,冉彦很是焦灼。
“殿下,小厨房熬了参汤,殿下您就喝两口吧。这些日子,您着实是累着了。”元德见他这几日夜里熬到三更天才睡,眼里满是担忧。
“先放在这吧,孤待会再喝。”,冉彦头也没抬。
“可是……”
“你先下去吧。”冉彦摆了摆手,不再多言。
“是,殿下。”
元德退下后,殿内便更静了。
冉司封土并不富裕,应该拿不出这么多银两来请动这些刺客,况且他还无母族相帮,他的手伸不到京城来。冉旭醉心诗词歌赋,养花种草,一辈子如此,应当也不会是他。冉尹倒是个野心勃勃的,凡事喜欢出风头露锋芒,母妃又手握后宫重权,他的可能,最大!
冉彦不停的在纸上画着那个火染红莲的图案,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许久之后,冉彦觉得喉间有几分渴意,便冲门外吩咐道:“给孤倒杯茶来。”
未及片刻,有人进来了,脚步极轻。身上还有些隐隐的香气,不像是元德。
“殿下,请喝茶。”
冉彦抬起头,不禁问道:“怎么是你?”
父皇几个月前赏下的暖床婢女,似乎是叫半夏。
“贞姑姑让奴婢送过来的。”半夏看着他,眼里有些媚意。
贞姑姑自他儿时起便开始照料他的起居,打理东宫事宜。如今年岁渐大,冉彦便留她在宫里养老。贞姑姑为人和善,但做事颇有分寸。自从不再料理东宫的琐事后,便每日给冉彦缝缝衣服,熬熬汤,不再c-h-a手冉彦的事。如今出面让半夏给他送茶,不是父皇背后授意,便是贞姑姑觉得他年纪到了……
冉彦顿时觉得头痛无比。
“茶放在这,下去吧。”
“可是……”半夏扭了扭腰身,不肯走。
“还要孤说第二遍吗?”,冉彦眼神一冷,扫了半夏一眼。
半夏被这一眼看的浑身直哆嗦,忙行了礼退下。
冉彦看着半夏的背影,端起茶盏饮了口茶。他蓦然想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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