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本王亲自授予你。”
拾彩诚惶诚恐的爬起来,老王爷已经拿起了剪刀,来到一盆茑萝面前,耐心讲解。
“看好了,这是茑萝,修剪时需摘心。这兰花要注意除旁枝,以利通风……这花啊,跟人一样,要因材施教。”
拾彩毁坏了一园娇花,老王爷非但没骂她,反而亲自教她,觉得有些羞愧,听得格外认真,频频点头,一圈转下来,顿感受教。
说了这么多,老王爷爷早已口干舌燥。她赶紧奉上茶来,以手为扇轻轻为老王爷扇着。老王爷润完了嗓,开口问道:“记住了吗?能复述一便否?”
拾彩点了点头,小步绕着花园转了一圈,每到一种花面前便停下来,略一思忖便开口道出了它的名字、习性和修剪方法。老王爷满意的拍了拍手,夸赞道:“小丫头记性不错!”
拾彩得意的笑了笑。
老王爷歇息完毕,又闲不住的蹲下身来轻轻整理一株万寿菊。待日上三竿,他突然对着满园的花儿落寞一叹,目光落在悠远的前方,声音有说不出的沧桑。
“果然是老了啊!年轻时心比天高,只盼有朝一日一战成名,谁曾想我这拿惯兵器的双手,老来却用来侍奉花草……唉,世事难料啊!”
拾彩见老王爷神情哀伤,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就这么一言不发好像不太好,于是嘻嘻一笑,凑到他面前安慰道:
“王爷,这人的一生不就是从冒冒失失走向成熟稳重的嘛!年轻时太着痕迹,好高骛远,只盼建功立业,名扬天下;老来回顾一生,发现故梦未成,功名未就,心里难免会有有落差啊。所以说,王爷侍弄花草,不是豪情折耗,而是以‘知足常乐,向死而生’自我安慰,不致余生太过寂寥,在小的看来这可是大智慧呀!”
老王爷哈哈大笑,点着拾彩脑袋说道:“你这丫头,马屁拍的甚好,脑袋也灵光,哪个院子的?来我松园不来?”
李知荀闻笑声而来,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听着老王爷跟拾彩讲解养花之道。
恍惚间他想起小时候母亲也跟他和沉弯讲过。
他小时候喜静,记性也好,听的认真,母亲讲了一便就能记住,偏偏沉弯好动,听的不耐烦,总是气的母亲罚她抄家规。不过最后这惩罚都落在了他身。
每当沉弯可怜兮兮的拿着毛笔提着家训来找他时,他都不忍心拒绝。
听见老王爷在讨要拾彩时,李知荀才渐渐回过神来,换上一副轻松的口气,连忙进门插嘴道:“父王,可不带你这样的,这可是我的丫头!”
老王爷哼了一声,眼睛一斜,胡子抖了三抖,阴阳怪气的问道:“如何?你的丫头我使唤不得?”
李知荀见老王爷要发威,赶忙笑着赔罪:“使得使得,我这就给您安排。”
于是,拾彩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安排到松园去了,另外还充当着李知荀的贴身丫鬟。
依旧是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位置,既不伺候人也不干粗活,偶有大小俩王爷来了兴致,唤她去花园聊聊天亦或打牌喝酒,日子就这么无惊无险平平静静的溜走了大半年,而她也荣升为老王爷的牌友和小王爷的酒友。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与被爱的关系大概就是,互道了晚安,你开始睡觉,我开始想你。
☆、神秘蓝衣
四月的怀城,惠风和畅,水静柳香,沉寂了整个冬天的心终于显露出一丝躁动。
姑娘们早已缓带轻裘,溪边、树下、青石上,三五一聚,手里的活不停,嘴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流觞宴。话到酣处,便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嘻笑。
有少年们耐不住春光诱惑,装作赏春散步的样子,在姑娘们面前悠闲晃荡,眼睛却不老实的往四处。若是被姑娘们的长辈瞧见了,不免一顿臭骂,只得羞红了脸灰溜溜的仓惶出逃,更是惹来姑娘们的哄笑。
拾彩也耐不住王府寂寞,硬是仗着牌友这点情分,向老王爷讨了一天的假,顺便还拐了阿左阿右一起出去赏春。
两个小丫头在府里虽然恪守规矩,安分的近乎死板,但毕竟是十几岁的孩子,不一会就被拾彩带的跑了偏。东瞧瞧西望望,看见新奇的玩意儿就大呼小叫喊来其他两人一起观赏。
一路逛下来,竟已日照当头,拾彩觉得又渴又饿,于是拉着两人进了一家小酒楼。
正值饭时,酒楼里客人很多,座无虚席。小二忙带着歉意的迎上来,正准备说本店已满,却见窗前一位公子站了起来,似乎准备离身,就赶紧把三位姑娘引到窗前。
那位起身的小公子一席烟蓝色衣衫,布料虽不算精美,但却犹觉高雅尊贵。身形修长,散发细眉,纤瘦文弱,身边放着行囊,似乎远道而来,抬头对着拾彩三人略一微笑,转身去了柜台结账。
流觞会在即,作为名动四国的一场春日盛宴,凡是有才华的青年才俊均可参加。
流觞会分为很多部分,有论政席、诵诗席、乐韵席、甚至还有比武席等等。任何一席拔得头筹者,好则可以直接封官,即便无心仕途,也能凭借流觞会名扬天下,成为四国百姓敬仰的名士。诱人的奖赏吸引着一批有一批的文人墨客前来怀城求取功名。
马上流觞会就要开始了,怀城多了许多这样文弱的书生,拾彩也见怪不怪。
她收回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大呼其累。
小二连忙招呼着她们入座,拾彩飞速的点了一桌子的菜。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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