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点令彼得很无奈。她会偷偷跟他去夜巡,帮他包扎伤口,这对多莉而言、得非常努力,因为她太小了,每次看她扑腾着翅膀替他卷纱布,彼得就觉得有点好笑。
“我不懂你的笑点在哪里。”多莉瞪着他,很努力很努力拿着棉花球、扑在他胸膛前,给他的伤口消毒,“你不能仗着自己有超强的自愈能力就不在乎受伤。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子弹卡在你的腿内──”
“呃!”一想象那样的情况,彼得脸都皱起来了,“不,别说。别说。”
他的呼声引来房外梅婶的关注。“发生什么事?彼得?”
多莉停在空中,紧张地盯着彼得。
“没事!不用进来!没什么!”
“我听到你房间里有其他声音……”
多莉更紧张了,紧张得耳朵都竖起来,茫然地飞来窜去想找地方躲。
来不及了。梅婶把门打开。多莉定格在空中。希望梅婶没有发现她。
彼得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呃,嗨,梅婶,晚安。”
梅婶皱起眉,先注意到的是彼得的伤口,“你又跟谁打架了?”
“一只金属翅膀的秃鹰……”彼得随口瞎扯,“我前女友的老爸。”
梅婶在彼得床边坐下。多莉依旧定格在半空中,不敢动,完全不敢动。
“前女友的老爸?”梅婶皱起眉,拉开彼得的被单、观察他的伤口,“谁?你什么时候有前女友?我以为你应该正在跟多莉交往……等等,噢不,别告诉我你们分手了。你明明那么喜欢多莉!”
多莉听得很仔细。多莉听得歪过头。多莉听完以后不假思索。
“彼得喜欢我?”多莉高兴地喊,冲下来,抱住梅婶的手臂,“真的吗?!我好开心,我也喜欢彼得!”
梅婶盯着手臂上的小精灵再盯着彼得。盯着手臂上的小精灵又盯着彼得。脸皱成一个震惊的形状。
彼得扶额,闭上双眼,有点想死。
“……彼得?我需要你的一点解释?”
多莉飞起来,跳到彼得枕头边,愉快地坐在彼得肩膀上,对梅婶一招手就是一串小花瓣小星子。
“我是精灵喔。”多莉兴奋地告诉梅婶,“我记得你,你是彼得的婶婶,是个好人,很漂亮的好人,我也喜欢你!”
有一秒彼得突然担心起多莉所谓的‘喜欢’该不会是一视同仁的那种──那种,喜欢梅婶啦、喜欢内德啊、喜欢米歇尔喔、喜欢哈利也喜欢彼得……那是有什么差别啦!怒摔头套。但很快的彼得逼自己聚焦在眼前的状况上。这宛如肥皂式情境喜剧的状况上。
“那个,梅婶,你听我解释。”彼得坐起来,左手扶着多莉,右手档在他们跟梅婶之间。
梅婶抬眉,微微颔首,“我在听着呢。”
“事情是这样的……”
“我是个精灵,有一点失忆,保证人畜无害会帮忙做家事,我喜欢彼得喜欢梅婶,所以,可以让我暂时住在这里吗?一下下?”
梅婶跟彼得望着多莉。就望着。望着她歪头四十五度角、双手交握放在下颚前,眨动翅膀睁大双眼模样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闪闪亮亮……
梅婶深呼吸,扭头,决定暂时不去看多莉。
“甜心,你在这里等一下。”梅婶告诉多莉,接着,拎起彼得。
“彼得,解释!”
彼得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解释了多莉为什么从人变成精灵、她本来就是人又为什么得做精灵、有人在召唤她的灵魂她需要被保护等等来龙去脉,以及哈利最近忙到不知道哪个星球上面去,都不接他的电话,饲主失踪他也没办法。
出乎意料,梅婶倒是对收养多莉不排斥。她很赞成这件事,平静地接受了这些不科学的事实,不仅很担心多莉的灵魂会不会真的被召唤走,还担心他们有没有办法保护好多莉。
“保护她,知道吗彼得?这可不是养一只宠物那么简单!”
彼得走回房间,小声嘟嚷着响应梅婶:“当然,我也没把多莉当成我的宠物……”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
“哇喔!”
多莉蓦然从门板上垂挂下来,倒掉着跟彼得说话,把彼得吓一大跳。
彼得扯开嘴角,苦笑,“现在我可以理解,当我这样跟其他人说话时,他们是什么感觉了。”
多莉掉下门板,飞着跟上彼得。“你还没回答我,你把我当成什么?”
“朋友。”彼得不假思索,回眸对多莉笑了笑,“我的精灵朋友。
彼得在书桌前坐下,翻开作业簿。多莉趴在书桌旁,歪着头,若有所思。
“哈利通常不会说我是他的朋友。”多莉说着,有点像是抱怨,“很小的时候,他曾经会那样称呼我。到了后来,他就喊我的名字。他喜欢说我是他的小精灵,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彼得正在写语文作业,分神回答多莉:“多莉,亲爱的,你不是任何人的,你有自主权,你可以替自己做决定。当然你也可以决定你属于某个人,但那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呃……这个例子可能不太好但我想不到其他的……比方哈利跟mj。他们正在交往,爱情上,他们属于彼此,但是生活上,他们还是可以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理想跟目标,如果冲突太大,为了感情的继续,就需要协调。这是不是跟你的属于不太一样呢?”
多莉盘腿坐起,仰望彼得,偏过头,皱起小脸,非常严肃地思考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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