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与前者相较,后者更看重颜面。除非关乎一族生死,所谓的利益永远只是一时的,在世人的眼中,堂堂一个大家族将长房的嫡长女给人做妾,踩的不就是整个族的脸面?!这才是真正的堕落。
而况,常家想搭上的船不过是个什么东西?区区芝麻小官,心也是蛮大的。
在数百年前世家发展到顶峰的时候,帝王也不敢把心思动到世家女头上,就连后位上坐着的,不是普通家族的嫡女,就是世家庶女,少有把嫡女送到宫里去的。
像常家这样的,一边扒着世家的名头死不放手,一边恬不知耻的做着下三流的落魄家族才做得出的下作事,可不是世间少有么?
常宝兮冷淡地扫了常瑜昇一眼:“让开,不想仕途终结于此的话。”有系统通风报信,常宝兮对常瑜昇当初打的小算盘了如指掌。常家众人之中,她称得上厌恶的,就是她这对所谓的父兄,卑劣恶心至极!
常瑜昇脸颊一颤,紧了紧拳头,压抑着恼怒不甘侧身让开。常宝兮三人越过常瑜昇,看也不看他一眼走远。
是夜。
凌宗玉自外地赶回来,陪着妻子常良玥说话。两人本就感情甚笃,正蜜里调油的时刻,忽然得知将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降临在这个新生的家庭中,一时间,夫妻俩更是说不完的话。
常良玥忽地问了句:“元绪,家里的事务可都还顺畅?”
凌宗玉自是点头,又道:“月儿,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当前的情况你也看得出来,那位……”说到这里忽地止住了话头,说的含含糊糊,半晌,叹息道:“算了吧月儿,我们没必要掺和进来,风险太大了,我们很快就会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我不想我们的孩子也活在恐慌之中,月儿我相信你也不愿这样的,不是么?”
若仅仅是摊浑水也就罢了,可在凌宗玉看来,这场所谓的皇位争夺无异于一场闹剧,储君早已半只脚踏上了皇位,皇帝的心始终没有变过,甚至自始至终连一丁点的犹疑都没有过。
他甚至怀疑只要太子一句话,皇帝就愿将皇位交托给太子。这种揣测无疑是很荒唐的,然而自缙安朝开朝以来已经发生了多少曾经被定义为“荒唐”的事?无论是大兴学堂或是女子入朝为官甚至封侯拜相,在缙安朝以前这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而到了如今,除了极少部分迂腐至极的人,谁还会认为这些事是无稽之谈、不可理喻?都只会用敬仰地语气感叹一句“圣上圣明!”,如此罢了。
常良玥沉默了半晌,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元绪,我以为我们早已商量好了的。”
“月儿,我不懂。真的不懂,你到底为何对平王有如此不同寻常的把握?论才干,晋王世子和勤王世子并不比平王差。论家世背景,恕我直言。”凌宗玉顿了下,“平王拍马难及前二者半分。”
常良玥不耐:“元绪你又怎知不会是枪打出头鸟?”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凌宗玉忽地问道,常良玥顿时语塞。凌宗玉却继续道:“如果这就是理由,那么为何不是祁王世女?能在这场纷争中不受半点影响,这位世女想来也不简单吧。连我都能轻易想到的问题,晋王勤王总不至于还不如我?可尽管如此,至今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刻意针对祁王,就连看似最势单力薄的平王都被隐隐盯上的情况下,祁王那一边依旧风平浪静。所以,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原因的话,月儿你为何在最初的时候,不选择祁王一派?”
常良玥不想讨论这件事,侧过脸去,只道:“元绪你别问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上了船,到岸之前就别想那么多了。”
凌宗玉目光包容地注视着常良玥,轻轻叹口气,罢了,既然月儿坚持如此,他也只好随着她,便道:“好好,那就这样罢。听月儿的。”
常良玥眼中晦暗不明,闷不吭声。
她要怎么告诉元绪,太子确实登上了皇位,可是没坐上几年就崩逝了,临死前留旨将皇位传给了乔宜阑?理清关系后其实也很好理解,太子自幼身体孱弱,身边一个女子也没有,就更不可能留下血脉。而几位能入眼的皇室宗亲中,唯独平王兄妹俩是太子嫡亲的二皇姐所出,整个皇室论及血脉,平王兄妹才是与太子最近的。
然而正因为常良玥知晓“未来”,所以对这位太子殿下的手段,她是真真正正地敬畏且恐惧着。当年太子出了趟京城,回来后便倒下了,对外宣称重病,实际上稍有些许门路的都知道,太子分明是被人暗害下毒的。不过光知道有什么用?太子本就不甚康健的身体一下子更糟糕了。
雪上加霜的是,弘正二十三年初夏,帝后离京后不幸罹难,太子拖着病体登上帝位。一个半死不活的新帝能有多少威信可言?朝中各路人马分派割据,互相倾轧,朝野一片混乱。
当时谁也不知道,这种肆无忌惮的狂欢不过是新帝有意构造的假象,当他觉得无用之后,便毫不迟疑撕开虚假的帷幕,几乎所有参与其中的朝臣宗室都被处置,手段血腥又残忍,法场被鲜血浸透染成暗红色,尸骸遍野,肥肠拖了满地,散发出阵阵难以忍受的恶臭,铺天盖地的苍蝇嗡嗡地飞来飞去,十几个刽子手轮番上阵,刀刃都卷了起来……
短短一个月后,整个京城一半以上的宅邸空置了出来,即使太阳高照,微风和煦,曾经热闹繁华的京城依旧冷冷清清,无论百姓还是官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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