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李禤却只在嘴里重复了“叶繁”这两个字,其他仿佛都没听进去。叶繁问,“你呢?你是……古代鬼?还记得为什么在这里,要去哪儿吗?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我可以尽量帮你实现。”
“忘了。”李禤两眼一闭,习惯性地假装睡着了。
叶繁似乎料到李禤会这样,他哈哈一笑,“忘了也没关系,从现在开始好好生活吧。”
李禤听得一怔,不由睁开眼,只见叶繁目光清朗、湛湛有神,笑容轻快而不失真诚。
叶繁朝他说:“李禤,以后请多多指教。”
如同一阵温暖的风,拂过冷寂的心头。
*
叶繁下班时,绕到隔壁社区的菜市场去买大黄鱼。就在离菜市场最近的那条巷子外,拉起了警戒线,很多警察和人围在那里,似乎出了什么事。叶繁一向不爱凑热闹,也没多想,就直接去了菜市场。
倒是菜市场里卖菜的、买菜的,大家一边做买卖,一边低声讨论,双方难得意见统一,都摇头晃脑地说着“可惜了”。叶繁挑好了鱼,卖鱼的大姐一手捞出来,称重的时候,瞧一眼叶繁,忽然说,“小伙子,你最近注意点儿啊。”
叶繁正琢磨鱼是清蒸还是糖醋呢,不由一愣。大姐已经驾轻就熟地说,“呀,你没看见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叶繁想起了警戒线和刮在菜市场上空这一阵“可惜了”的讨论之风。
大姐叹口气说,“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头给人割了,尸体扔在外头的巷子里,别提多惨了。据说那小伙子还是艺术学校的,长得可俊!”大姐又瞧一眼叶繁,“小伙子,你可要小心了,据说这都是第三起了。专割年轻人的脑袋!”
“人为吗?”听说这是“第三起”,叶繁一阵惊讶,他最近心力交瘁,都没来得及买报纸,也没来得及看新闻,所以对这则沸沸扬扬的“无头尸案”一无所知。
“肯定是人为啊,那还能有鬼!”大姐似乎觉得叶繁关注的点不太对,慎重地把鱼交给叶繁,第三次提醒,“你看你长得也挺俊,一定要小心,晚上别外出!”
叶繁感激地一笑,“谢谢大姐,我知道了。”
叶繁拎着鱼,又买了一堆蔬菜,并一份报纸,满当当地放到后备箱,开车往回走。那条发生“无头尸案”的巷子口还拉着警戒线,但警察嫌围观的人多阻碍交通,正在撵。叶繁心想,这都第三起了,如果真是人为,那人可比鬼恐怖多了。
回到家,李禤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瞌睡,听到开门声,一下子惊醒,没j-i,ng打采地说:“你回来了。”
“哦。”叶繁惊讶:“怎么不去你的……豪华大床上睡?”
“……”李禤面无表情。
叶繁也不以为意,他把报纸扔桌上,一面往冰箱里填充蔬菜,一面唠唠叨叨说,“今天外面发生了无头尸案,听说都第三起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好好的不行嘛,非得害人害己,多不利于社会的和谐安定和团结呢,希望警察叔叔快点把凶手抓起来……对了,今天晚上做大黄鱼,你想清蒸还是糖醋?”
李禤始终不应声。
倒是叶繁自己一愣,他一直以来独自生活,平常忙进忙出,也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他一向以为他自己是话少那一类人,没想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不,仅仅是一只鬼,他的心情就无比开朗,话也不知不觉多了起来。所以,原来他其实是话多那一类人吗?
晚上,大黄鱼到底还是清蒸了。
理由:家里糖没了。
下午四点,叶繁被闹钟声叫醒,一睁眼看见在他床边坐着的李禤。李禤抛下“糖醋”两个字,又轻飘飘地回沙发上坐定。叶繁“哦”了声,然后下床洗漱做饭,再之后发现家里糖罐空了。
叶繁从厨房探出头,抱歉地说,“糖没了。”
李禤本来歪在沙发上看叶繁带回来的报纸,听说“糖没了”,一脸茫然。
叶繁解释:“没有糖,做不了‘糖醋’。”
李禤明白过来,翻过一页报纸,视线落在那则“无头尸案”的报道上。
他说,“那清蒸。”
于是,可怜的大黄鱼兄被清蒸了。
凌晨2点,叶繁开车送一位女士到“burning club”后,继续沿着堂皇大道往前开,在后十字街遇到一位乘客。正值农历的月末,月亮挂着枝头,是一钩纤细的凤尾,再加上天气不佳,天上天下都是昏暗一片。
连路灯仿佛都受天气影响,看起来不如往常明亮。
乘客站在树下的y-in影中,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朝叶繁招了招。
叶繁把车开过去,看到这位乘客,一股怪异之感升上心头。这位乘客穿着收腰的卡其色长风衣,风衣极长,拖到地面,让人看不清风衣下方是否有脚;头戴一顶夸张的大檐帽,帽檐太宽了,完全遮住脸,看不清容貌和神态;手里提着个银灰色的正方形盒子。
虽说已经入秋,但全身上下包成这样,还是有些奇怪。
女乘客上车,顿时一股浓郁的幽香扑面,直熏得人晕头转向。叶繁载过不少喜欢涂香水的男女乘客,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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