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底下,打算用肢体语言向女流氓展示何为“凛然不可侵”。
叶子璐三口两口啃完了蛋糕,吃太快了,冷冰冰的甜食噎得她胸口疼,用力锤了几下才好一点,她扭过头看着飞快倒退的景物,仿佛一个旁观者一样地审视着自己,心说,颜珂可千万别追上来啊。
颜珂要是追上来,叶子璐估摸着以自己的脾气,一定会控制不住,二话不说就会翻脸,但是熊珂对她那么好,她不想跟他翻脸让他难过。
叶子璐把脸皮绷得紧紧的,好像在思考一件特别严肃的事,然而她心里就像是一个热热闹闹的大舞台,什么人什么事都往上挤。
一会是那两年在外地受得委屈,回来以后得到的不公——她一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就愤怒得不能自已,然而这是外面,司机师傅和她非亲非故,她就算愤怒得想把龙城踩个窟窿,此时也只能铁青着一张脸忍着,忍着。
而忍着忍着,她的思维又会自动跳转别处,总而言之,是一会幻想自己的成功,一会嘲笑自己的失败。
终于,长长的一段路,叶子璐什么都没想明白,除了一点——今天晚上她就不应该跟着颜珂出来。
何苦呢?
rgt; 她只不过是个狗屁能耐没有的小职员,混进那些个衣香鬓影里干什么呢?果然是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
詹妮说的话,叶子璐以为自己一开始没有当回事,她觉得自己离开颜珂那里的时候,还是非常冷静客观的,可是心里复杂的怒火却好像一个火种,不显山不露水地埋藏着,非要等到吹了风,才会一点一点地以燎原之势着起来。
怒伤肝,自己的肝,这件事每个人都知道,愤怒与焦虑是损己不利人的事。
然而有时候愤怒就像爱情一样,都会叫人情不自禁。
对于叶子璐而言,她可以克制不把火发在外面,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这种愤怒无法通过一句“怎么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来缓解,她在心里死命地贬低詹妮,以说服自己和那种胸大无脑的货色不是同一层次的,可是依然于事无补。
按理,人还不应该和狗一般见识呢,难道走在路上的人无缘无故被狗咬了一口,就能心平气和不生气了么?
那是放屁。
但她的愤怒久久无法平复,却是因为其实这里头本就无关别人。
她受到了侮辱,却无法以牙还牙,她受到了蔑视,却无法证明自己。她看自己十分不顺眼,毫无底气,精神上就像是个赤裸脆弱的小孩子,所以连一丝丝的轻视,都能给她造成致命的伤害。
叶子璐怀着满腔的愤怒和委屈,心里愤愤地想了五六种让詹妮身败名裂的办法,然而一推开自己的房门,又开始满心凄凉起来——她连自己的事都拢不过来,哪还有工夫琢磨怎么害别人?
她近乎麻木地刷开微博,漫无目的地在网上乱翻,带着莫大的恶意去给几个陌生人留了言,还上了人身攻击,这种散发的恶意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她获得了片刻的安静。
可这片刻的宁静,很快被颜珂接二连三的电话打断了。
叶子璐连网页也读不下去了,她只能木然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盯着屏幕,听着电话铃一遍一遍地响。
接着,仿佛双管齐下一样,颜珂的企鹅头像也跳了起来,再之后,微博页面上闪出了一条私信提示。
叶子璐有那么一两秒钟,是屏住呼吸的。
然后她突然挪动着鼠标,把两个地方的颜珂都给拉黑了,接着又把自己的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墙上。
叶子璐的手机还是老式的,这一摔,后盖掀开,电池就掉了出来,于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她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像困兽一样地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圈,想砸东西的yù_wàng让她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此时,叶子璐不想听见任何人的关心,也不想听见任何人的安慰,她就像是一头陷进了沼泽的食肉动物一样,只想歇斯底里地咆哮和撕咬东西。
以后不和颜珂来往了——叶子璐像是和谁赌气一样,心里下了这样一个决定。
然后她的思路开始往越发诡异的方向跑偏而去——对,她要辞职,离开这个破公司,哪怕去路边摊煎饼,也不给别人打工了,她还要离开龙城,把这一段的经历、那些所有认识的人和事都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抹去,到南方去,重新开始,不混出个名堂来绝不回来。
她要衣锦时候才还乡,要把每一个侮辱过她错待过她的人都狠狠地踩在地上,要让那些故意或者无意地错过她的人痛不欲生——管他们到底是不是无辜。
叶子璐想象力有限,但尽管这样,她还是成功地脑补了一出狗血淋漓的豪门恩仇录,可惜这个故事烂尾了——因为她妈妈敲着她的卧室门问:“叶子,什么东西摔了?那么大动静?”
叶子璐冲动地打开了门,打算把她刚刚想出来的“决定”告诉她妈。
叶妈妈敲了门就不在意地转到了客厅里,嘴里絮絮叨叨地说:“你小心一点啊,都这么大姑娘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我还以为你要玩得晚一些呢。”
“妈,”叶子璐清了清干涩的嗓子,突然说,“我跟你说件事。”
“干什么,哎你看见我那盒药瓶子旁边的胶囊放哪了么,下午还在这呢——哦!行没事了,我找着了。”
叶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拿出了自己的几样药,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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