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传来,瞪眼四下观望,只见在紫云殿角落阴暗处,探出一个人影,正朝自己招呼挥手。
“袁指挥使?!”金虔诧异,“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那袁指挥使却不回话,只是作了一个噤声手势,又向金虔招了招手。
金虔眯眼,四下望了望,猫腰蹭蹭两步来到袁指挥使身侧,低声道:“袁大人,还不速速调派人手……“
说了半句,金虔却是一愣,此时自己这才看清,在袁指挥使身后随有一队禁军,与自己同一姿势,猫着腰、仰着头,齐齐同望屋脊之上一红一白两道交战身影。
“袁大人,既然禁军兵队已到,为何还不协助展大人捉拿刺客?”金虔有些恼怒,微微提声问道。
“刺客?!”袁指挥使惊异道,“那白影不是鬼吗?!”
金虔只觉头顶青筋微凸:“自然不是!”
“可……你看那白影……飘飘忽忽……”
“袁大人!你可看仔细了,展大人的身影也是一般飘忽!那人不过是与展大人一样,身怀绝世轻功罢了!”
“啊,原来如此!”
袁指挥使顿时双眉一竖,猛然挺起身,向身后一众禁军高声命令道:“速速协展大人擒拿刺客!”
“遵命!”
一众禁军顿时士气高涨,疾跑而出,抽刀拔剑,搭弓拉弦,将紫云殿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屋顶刺客,还不速速束手就擒?!”袁指挥使挥刀高喝道。
可屋顶交战两道身影,却如耳聋一般,毫无所动。
皎皎清辉之下,一红一白两道人影,纠错交战,剑刃相击,战得是难解难分。
袁指挥使双眉紧蹙,定定盯着上空两道缠斗身影,却是迟迟不敢发令。
“袁大人,展大人与那刺客缠斗太近,此时发箭,恐会误伤展大人……”
袁指挥使身侧一名禁军副使模样的人低声道。
袁指挥使点了点头,双眉更紧。
金虔听得清楚,也看得明白,此二人,身手乃在伯仲之间,莫说一时半刻,怕就算斗上三天三夜也难以分出胜负。
啧……
难道就任凭这一猫一鼠斗得两败俱伤、我等观众看得审美疲劳才能罢休?
唉,早知道,刚刚去膳房之时就应顺手取些茶水瓜子以消磨时间,如今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大蒜辫子傍身,吃又吃不得,喝又喝不得,实在是失策。
想到此处,金虔愈发无奈,伸手将挂在脖子上的蒜辫取了下来。
“金校尉,难道你有妙法?”
袁指挥使见到金虔举动,突然双目一亮呼道。
嗯?
金虔抬起细眼莫名望向袁指挥使,只见这禁军指挥竟双目发光直直瞪着自己和……自己手中的一条大蒜辫子。
妙法,啥妙法?
咱只是觉着这大蒜挂在脖子上有些异味……
等等,异味!
金虔猛一抬头,直直盯着白玉堂那身白衣,雪缎飘舞,无瑕胜雪,与皎洁月色交相辉映。
啧啧,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应该是“洁癖”……
金虔细眸一闪,一举手中大蒜道:“袁大人,咱们换换武器如何?”
“……啊?”
于是,在皇宫大内禁宫之中,就出现了这一幕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屋脊之上,红白身影错影交战,险象环生;
屋檐之下,一队禁军专心扒蒜,抱怨连连。
“蒜要捣碎,和成团!”袁指挥使黑着脸命令道
“……遵命……”一众禁军黑着脸回道。
“好,听我口令,扔!”
一声令下,经过精心捣制成团的“蒜丸”数弹齐发,朝夜空中交战两道身影直直飞去。
那空中二人,果然身手不同凡响,激战之时,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竟是同时出手捞住破口而来的“暗器”。
“啪哒”、“啪哒”两声同时响起。
手接“暗器”两人,同时一愣。
就在这一愣之瞬,又有数发暗器呼啸而至。
红白身影同时舞动,剑光飞绕,光华璀璨,暗器应击而落,诡异气味四散。
“这是什么?!”白衣人高声惊呼道。
“……”红衣人虽无声无息,只是身形微滞,但屋檐下的众人敢发誓,他们的确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好你个臭猫,竟敢来阴的!”白衣人暴跳如雷,怒声滚滚,“今日这笔帐你白爷爷记下了,改日定要你百倍奉还——”
话音未落,白影已如青烟一般,飘窜而去,只留蕴含怒气的朗朗嗓音环绕空中。
“锵!”巨阙回鞘,大红身影飘下屋脊,无声落地。
星眸缓缓扫过,众人不禁同时牙关打颤。
“袁大人!”
“展、展大人有何吩咐?”
“那刺客身手不凡,用意不明,恐会再次来犯,还望袁指挥使加派人手,加强禁宫守备!”
“是、是!”
星眸再转:“金校尉!”
“属、属下在!”
“……随展某回府!”
“是……”
大红身影直身离去,细瘦校尉紧随其后。
禁军一众定定望着两人背影,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啊呀,展大人那双眼睛一瞪,可真够吓人的!”
“用大蒜做暗器,熏死人……嘿,那个姓金的校尉,可真够绝的……”
众人互相望了望,皆是同一心声:
开封府的人,真是惹不起啊!
*
开封府衙往东两条街,有一小巷,其间各店皆买卖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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