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实验室里有三四个巨大试管,试管中充斥着荧蓝色的液体。最正中的试管中浸泡着一个成年男人——他全身□□,身上布满了林林总总的疮口,他蜷缩成一团,脊背上生长出残破的金属羽翼,金色的长发洋洋洒洒飘散在身周……
“莱格修斯!”
宛籽反应过来,穿过怀恩与亚瑟冲向试管。
她用力拍打试管,顾不得掌心传来的冰凉与刺痛,大声呼喊:“莱格修斯!你醒醒!你听得见吗?莱格修斯——”
然而浸泡在液体中的莱格修斯毫无反应。
宛籽慌忙回头问:“你们把他怎么了?!”他还活着吗?
怀恩缓缓靠近宛籽,停靠在她的身后。他说:“他还活着。”他调出主脑,指尖隔空操作,点下确认。
试管中的液体开始慢慢下沉,直至消耗殆尽。
试管屏障闪了闪,消失了。
莱格修斯摊落在地上,双眼紧闭,仿佛是陷入了沉睡。
“莱、莱格修斯!”
宛籽跪坐在他身前,她想去搀扶他,可是他的身上实在太多伤口看,她一下子找不到地方搀扶,急得手足无措起来。
就在她慌乱不止的时候,莱格修斯的眼睫微颤,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他忽然睁开眼睛,身体如同绷紧的弓箭似的一触而起,身体退开几步远,金色的瞳眸中闪动肃杀的光。
“莱格修斯!”宛籽惊叫。
莱格修斯一愣,脸上的戾气顿时败退,露出一点迷茫。他眨了眨眼,目光游离了片刻,终于锁定在宛籽的身上:“宛……籽?”
宛籽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他。“莱格修斯……”她很没出息地红了眼,她埋头蹭了蹭,把眼泪鼻涕一股脑儿擦在莱格修斯的肩头。多日以来,恐惧一直被她压在心底,现在那块大石头终于卸下了。
莱格修斯僵直着身体,好久,紧绷的肌肉才松懈下来。他抬起手,笨拙地抱住他的地球人,干涩道:“我……还好,别怕……”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宛籽小声说。
莱格修斯轻拍她的脊背:“我不想死,就不会那么容易死。”
他的目光跨越宛籽的肩膀,落在她身后的那些人身上——瑟和怀恩,还有他们身后的另一个“莱格修斯”。
在伊克斯佩特历史上,除了身为医务工作者的亚瑟和薇妮,恐怕他是第一个见到“自己”的人。这种感觉很奇特,他们共有着身份、地位、财富,不分彼此,只在不同的时间段承担不同的责任和义务,他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莱格修斯合拢指尖,感受着手指指腹下触及的柔软的身躯。他清醒地知道,这个地球人是他的。
因为她说过,她所认识的莱格修斯只是他,也只有他而已。
他不想把她作为“过往”,交给任何人。
宛籽的呼吸逐渐平复,从莱格修斯的肩膀上抬起头来,仔细查看他的脸:“他们对你做什么了吗?”
莱格修斯温顺答:“没有。”
宛籽冷眼回头望亚瑟和怀恩:“那他们威胁你了吗?”
莱格修斯低道:“没有。”
宛籽小心问:“那……你的身体,还好吗?”
那些液体究竟是控制他的□□,还是救治他的伤药?民间的4号抑制剂似乎对他的身体作用不大,那这些贵族中是否有药可以缓解他的症状呢?他是不是还有救?
莱格修斯没有回答,他只是专心地用手指擦干宛籽脸上残余的眼泪。
“他已经坏了。”亚瑟的声音从宛籽身后响起。
“可是你说过……”
“我只是说尽量延长,至于治愈——”亚瑟淡道,“这些年来,军部与莱格修斯一直是复制人计划的反对者,如果帝国还有方法治疗,你以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宛籽雀跃的心重新回到冰点。
是啊。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数千年来,无止无尽的苦难与折磨,整个伊克斯佩特星笼罩在绝望之下。
他们早已经厌倦了死亡与更替,但凡还有一丁点可能,让这一个苦难的种族得到解脱……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愿意尝试呢?
可是莱格修斯他就要死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能够帮帮他呢?
亚瑟叹息,目光复杂:“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宛籽用身体挡住莱格修斯,恶狠狠瞪着亚瑟与怀恩,“我不跟你们回去,你们可以选择带着我的尸体会再做一个27号。”
怀恩眯着眼看着剑拔弩张的地球人,低道:“可是你帮不到他。”
“那又怎样!既然你们救不了他……”宛籽掏出匕首,抵住自己的胸口。
“宛籽!”莱格修斯惊惶出声。
宛籽小心地退后几步,来到了莱格修斯的背后。用匕首瞄准自己跳跃着的心脏。
这一刻,她甚至有一点点轻松,就像紧绷的弦被安上弓箭,她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松开手,一切就都能得到解脱。
她已经累了太久,害怕了太久,当生命真的没有任何眷恋时,剩下的只有解脱前的兴奋感。
“地球人你——!”亚瑟终于慌张起来,可是碍于莱格修斯,他迟迟不敢向前。
半晌,亚瑟试图沟通:“你想要什么?”
怀恩的眼里充满了惊诧,久久没有出声。
新的“莱格修斯”毫无表情地站在两人的身后,目光森森地看着宛籽手上的刀。
宛籽确定他们不敢上前,满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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