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夏天启程进京,一路走来震惊不已。
新丰帝襁褓出京,六周岁还京,第二年登基。动乱,整整六年。但只花两年,似乎歌舞升平。
沿途大的城镇,酒肆林立,檀板轻唱,游人直到深夜,不知道口袋里怎么有富足的钱?
如果只是大富户也就罢了。
随处可见,显出新丰帝虽小,手下群臣过人。
段平看得眼睛红,恨不能这些人在南国。南国何愁不富,何愁不强?
既然不在,得扳倒他们。既然新丰帝富的这么快,也得扳倒得力官员。
摄政长公主,以抚养和还京之功,首当其冲在第一位上。
还有一个心思,让段平对长公主的结局较为期盼。
他和上官知有缘,总是流连同一个女子。
大名郡主爱慕上官知不得,落到段平手中,虽段平没有得手,也算亲近芳泽。
上官知爱慕安泰公主,公主是段平必须对付的第一个人。从知己知彼上说,段平再次和上官知撞上。
段平垂涎三尺,安泰长公主容貌过人,普天下都知道。
一旦失势落到他手里,这一回,段平可不会放过。
……
元团雪吃了早饭,上午听到头天吴心颜交出去的东西,件件对安泰长公主不利。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
晚饭后,吴心颜从刑部回来,元团雪恨声:“怎么不关她到老。”带着丫头婆子一大串子,气势汹汹来到客房。
往刑部呆一天,吴心颜气色比小郡主还要好。看样子没有动刑,元团雪对刑部愤怒。
干拿钱,不干活计!
不审她到洗清姐姐,就不应该放她。
“你回来了?”小郡主是个最欢乐的性子,今天阴森森,同她的福相圆面庞很不相衬。
吴心颜镇定自若:“表妹,我回来了。”
“还有呢?”元团雪走上一步,跟随的丫头婆子也走上一步,好似一群天王逼近。
吴心颜有条不紊:“表妹请坐,我正要和你说话。”
“说!”元团雪笔直站着。
“表妹你昨天亲眼见到,那些东西,我本来要先给长公主。长公主不收,才有今天的事情出来。”吴心颜有后怕出来:“刑部好可怕,我一直吓得没有说话。”
元团雪气不打一处来:“你没有说话?”
“他们问我,我说不知道,别的没有说一个字。”吴心颜堆笑:“表妹你放心,你看我办事像傻子吗!”
“你就是个大傻子!”元团雪咆哮。
耳边吼声过,小郡主对自己不满意。这吼声自己都吓不倒,如果胜哥在家就好,胜哥从关外到关内从不输,上官公子也退后,胜哥在,一准儿吓得她神智不清。
掂量下中气,还准备再来一声,见吴心颜手抚胸口,花容失色状。
元团雪隐有得意,看团雪也有能干时,这才配得上能干的胜哥。
“你在为她动怒吗?”吴心颜怯生生。
一团和气的小郡主并不常在阴谋诡计中,一怔:“什么?”
吴心颜瞄瞄一堆丫头婆子,气势如虎,说话不方便。
片刻,元团雪吩咐:“南方、北方留下,别的人退出去。”
“表妹?”吴心颜再道。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用说了。现在就搬出我家!”元团雪小脸儿冰冰,真的如一团雪。
好冷。
吴心颜紧紧闭嘴,等到房中只剩下她们四个人,她带进京的丫头也不在,小声但有条不紊。
“我听说你女婿原来是安泰长公主的女婿?”
元团雪心中一惊。
她以为是一般的陷害,到此时见表姐掌握的事情不少,警惕心大作,让她重回在乱中的时候。
一开始不适应,还没有完全相信吕胜时,吃顿饭也担心,喝口水也担心。
前面有人担心是敌兵,前面没人担心吃喝没着落。
此时,元团雪心中就是当时惊慌。
这是蓄意的一场阴谋,只针对姐姐,而自己开门揖盗,只因为她姓吴,就请她进来,惹出这一大件麻烦。
元团雪闪动眼睫,她真的就是吴心颜吗?
开始不慌不忙,顺着吴心颜的话风问:“你怎么知道?”
“全国人都知道,我走在官道上,到处听到有人在说。说吕家有福气,娶不成安泰公主,就当小王爷也不错。”
吴心颜觑着元团雪的神色:“你为长公主动怒,我为你不值。你想想,明明我要把东西给她,她却当我奸细一样的避开。这怪谁?”
元团雪瞅着她没回话。
“表妹,你要当心啊,我们才是姐妹呢,我不向着你,你不向着我,可怎么行?所以我提醒你,我听说你女婿对长公主念念不忘。”
元团雪回到房里,差点儿大笑出声。没笑,是她还在为楚芊眠忿忿然。
“大傻子,二傻子,三傻子都是你!我家胜哥岂止对姐姐念念不忘,他是过了明路的不忘。但是怎么样,胜哥对我很好。不忘姐姐和夫妻过日子有什么关系。”
小郡主絮絮叨叨地骂着吕心颜。
两个丫头南方、北方,是中途收留的难民。铁氏留的有,楚芊眠留的有,张春姑有,小郡主也有。
南方抱着明天穿的衣裳出来收拾,见小郡主说个不完,笑道:“吴家表姑娘就像韦太医夫人,”
元团雪乐了。
韦太医京乱时没出京,一直在宫里侍候,不忠心谈不上,不过他的妻子以为没经过战乱,自高自大,认为出京的女眷难免和男人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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