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茶楼的几步楼上,樊华即刻就和楚云期熟悉起来。边走边兴冲冲:“岳父,你真厉害。”而且不忘记告衙役的状:“他们以前没少欺负我。”
楚云期温和地道:“我知道了,咱们到楼上慢慢的说。华哥,如果是你不对,你要改过才行。”
樊华满心眼都是对岳父母的崇拜,听的模样乖乖的,答应一声是也很服帖。
刀豆已先上来,在门帘之外对楚云期欠身,对樊华则瞪上一眼。
樊华往后退一步,手里扯着楚云期的袖子,缩着脑袋小声道:“岳父,妹妹见到我,又要打我。”
“你不欺负妹妹,妹妹怎么会打你呢?”楚云期责备着他,但揽上樊华的肩头。樊华觉得全身心有一暖,老老实实的跟着进了来。
眼睛先找到楚芊眠,就一步也不敢走了。作个大揖解释道:“妹妹让我不要惹事,我没有惹事。往妹妹家去闹,全赖母亲不赖我。”
铁氏又低叹一声。
“今天也不是我惹事,益王府欺负妹妹,就是欺负了我,楚尚书让人往我家去说,我得出来不是。”
楚芊眠给他一个笑脸儿:“也罢,这件不算你错。”
樊华一欢喜,浑身上下都是飘的:“妹妹不怪我,那我,可以坐下来了。”
“先见过母亲。”楚芊眠好笑。
纨绔哥哥从进来就只和自己说话,压根儿没注意到还有别人在。刀豆给他的那顿打,没有白打。
樊华惊呼一声:“岳母!”
扑通!
跪到在地。
自从听到闲话最终版本,岳母指着大名郡主鼻子骂,樊华打心里佩服岳母,打心里想亲近岳母。他想的深刻,起因在于他不是横行霸道的纨绔。
铁氏让他起来,好似一家人那样坐下。楚云期因他对女儿赔过礼,先问的就是:“华哥,跟你的人呢?你天天一个人上街不成。”
樊华骨嘟起嘴,跟个孩子似的:“岳父,没有人愿意跟我。”
铁氏对樊侯夫人姜氏的看法已好不到哪里去,闻言更气姜氏,欺负自家女儿,算她是个天生恶婆婆。却怎么对自己的儿子也不上心?正色道:“这是什么道理?不管是家生子儿还是另雇佣的仆从,主人让去哪里,就得去哪里。怎么不愿意跟你?”
“他们说我爱惹事,跟着我出门就挨打,母亲让跟我,就要有人辞工不干。还有的人,明明卖身契在,连夜逃走。”樊华垂下头:“都不愿意跟我,我也爱自己逛,没有人说这样不行,那个不能做,我也痛快。”
是啊,这是个纨绔。铁氏很想摇一摇头,但是再一想,樊华今年十四岁,如果有人跟的话,还能有个规劝。对姜氏愈发满腔怒火。正因为没有人跟着,樊华才变成这样的不是吗?
楚云期也很生气,给樊华倒茶的水微有颤抖。得耐着性子,下一句才问的平缓。
“为什么跟你出门就挨打?”
樊华叫得惊天动地:“岳父,这不怪我。我一出门,他们就在背后骂我是纨绔,骂我不成人。我不高兴,偏要和他们家的大姑娘媳妇纨绔去,说笑去他们就打我,也打跟我的人”
眼神很委屈。
楚云期按捺住火气:“为什么你一出门就骂你?你做了什么让人骂。”
“才不关他们的事呢!我泼姐妹们水,跟他们无关!”
铁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仔细的说说?”
樊华又扁起嘴:“夏天热,戏水凉快。姐妹们来看祖母,我看她们热的满头是汗,就泼了她们一盆水,”
“然后呢?”楚云期看似不动声色,其实眼底的懊恼加深。樊好去世后,老夫人膝下再无成年儿男,这家,就这个原因败下来?真真岂有此理。
“她们骂我,回家去又搬出长辈来骂我。母亲和她们对骂,”
铁氏打断:“等一下,你母亲没有说你不对,而是和别人对骂?”
这岳母是能骂郡主的人,樊华对她小心翼翼。听出铁氏好似不悦,肩膀更塌下去,嗓音也更低:“母亲从不说我不对,总说别人不对,母亲是向着我的,但是母亲没能耐,舅舅家也没能耐,母亲不像岳母有本事。”
听过这又一番话,楚芊眠也是口干舌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见父母瞠目结舌都呆住,樊华不安的看着,楚芊眠轻咳一声:“请再说下去。”
樊华高兴了:“妹妹对我不用请字,妹妹要听,我全告诉你。从此我出门去,就有人指着我背笑。姐妹们都不好,亲戚也不好,京里京外传开来,说我是个浪荡子。”
“那年你几岁?”铁氏控制不住的面沉如水。
樊华回话还嫌不足够,又拿手比划下:“母亲说我八岁,祖母也说我八岁,母亲说我八岁时就受全天下的人冤枉,祖母说我八岁应该学好。所以,我八岁。”
他的话到这里不吐不快,飞流直下三千尺:“祖母不好,祖母只一件好,就是守着我的亲事。樊牡丹、樊桂花、樊芍药在祖母面前骂我调戏她们,祖母却向着她们。母亲好,母亲只有一件不好,母亲对妹妹不好,带我去闹妹妹,全是母亲不好。母亲还说不要我和妹妹做亲事,母亲不好。”
铁氏暗想,真的,你母亲真的不好。
楚云期已经听不下去了,手一按桌子长身而起。这一步就想迈到姜氏面前质问的架势,楚芊眠母女看得明白。
“刀豆,”
楚芊眠唤丫头:“回家去,把咱们带来的东西和我备下的东西取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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