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和你三哥还没回来呢,”杨夫人看着女儿蒙着眼睛伸手乱抓,又说是被打后只得还手,心里不觉就软了,但语气却没有放松,“王小姐和史小姐虽然承认是王淳先打人,但都说看到你从一棵大树上跳下来,手里还拿着衣服,以为你是贼才会动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青河县主不是穿了男装吗?我突然也非常想穿男装,也好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所以就穿了爬上树向外瞧,没想到正好被他们看到了。”枇杷已经决定将除了与阿鲁那出门的事瞒住处,其余全部坦白,因此往下就全是实话了。
“王小姐和史小姐可说了当时她们正在做什么?”枇杷哼了一声道:“我本来正坐在树上很开心,梅姨娘与她们走过来,哭着说自己受了委屈,王家那位小姐还说要替梅姨娘撑腰什么的,我便想换回女装下来问问,结果就这样了。”
枇杷说着,突然间一只手抓到了杨夫人的衣角,就一直用力揪着,“娘,等明天我去与王小姐和史小姐对质,正好王大人回来,我们就把梅姨娘的事情说清楚!”
刚刚在宴上,王小姐与史小姐一直吞吞吐吐,又没有提到梅氏,杨夫人也意识到她们可能隐瞒了些东西,现在终于明白了,又想到女儿一直怕自己吃亏压制梅姨娘的事,立即就明白枇杷为什么会从树上跳下来与王家少爷动手了。
梅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杨夫人自然是清楚的,就是她做的乌糟事,也不可能完全逃过杨夫人的眼睛,只是在王家她不好发作就是了。
再看蒙着眼睛用手抓着自己衣角的枇杷,只觉得万分可怜,心头一酸,所有的气都没了,上前坐在枇杷的床头,轻轻揭开敷着药的布,查看药势,又问:“晚上送回来的饭菜都吃了嘛?”
“刘嬷嬷喂我吃了。”
杨夫人又道:“王家小姐和史家小姐不过是孩子,恐怕是一时糊涂,至于王大人和老夫人都是极好的人,他们一定都不想发生梅姨娘的事,这事就不要再提。”
枇杷已经感觉到母亲的态度有所缓解,便赶紧说:“娘,我错了,我当时就顾着生气,以为他们都是梅姨娘的亲戚。更可恨的是王家的少爷,长得和女孩一个样,我就以为她是穿着男装的女子,所以更没有想到他们是王家的人。”
“王家的少爷明明穿着男装,你硬把他当成女子,反倒有理了?”杨夫人才知道这一层,想了想突然觉得好笑,“你穿着男装拿着衣服从树上跳下来,结果还以为王家少爷是女子,挨了打也没什么可喊冤的了!”
枇杷气道:“谁让他一个男的长成那个样子!”
“才十二岁的男孩还没长大,不细看是分不出男女,但是再过两年王家的少爷长成了,就是风华绝代的男子了。”
枇杷扁扁嘴,又无可否认,只得道:“罪魁祸首就是梅姨娘,如果没有她多嘴,我一声不吭地在树上,也不会出这些事。”
杨夫人只得道:“王大人正好也回来了,我们明天便辞行。等有了自己家的小院,梅姨娘轻易见不到外面的人,也就能少很多事非。”
见娘已经原谅自己了,枇杷便又道:“娘,以后我一定小心,再不让别人打到我,免得你在别人面前丢脸。”
“你其实是不是想说,你被他打了,又打了回去,又还比他打得狠,也算赢了,不丢脸。”杨夫人听枇杷的语气就知道她的思路就是这样,无奈地问道。
“正是,”果然枇杷得意地说:“我并没吃亏,不但还了回去,还把他踢倒了呢。”
杨夫人早知道不可能把女儿的想法掰回来了,虽然慨叹,但又一想总归是王淳先动的手,枇杷也算有理的一方,便也不再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的思想早被女儿掰过去了,连女孩子不能打架之类的都忘记了。
玉氏父子回来得有些晚,进了正屋父子二人都先问起枇杷,“听说和王家的少爷一见面就打了一架?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就是眼眶青了些,总要过几天才好。”
玉将军哈哈笑了起来,“这两个孩子还真有趣,一见面就打了起来。”
玉守义也笑,“我们在外面听到后都乐了半天,听说两个都是乌眼青,一个左眼,一个右眼,又都说撞上什么了!”
杨夫人气道:“女儿这么淘气,让人笑话,亏你们还乐得出!”
“王大人才不会笑,”玉进忠道:“他一向知道枇杷功夫极好,还说他孙子学了武后自觉功夫出众,总应该让他遇到个对手。”
两人说着都要去看枇杷,杨夫人便拦住了,“已经敷了药,早就睡了,明天再看吧。”
玉守义便又道:“娘,王大人果然睿智博学,我第一次遇到如此令我心服的人。”
玉进忠与杨夫人就都笑道:“先前我们一直这么说的。”
“不过耳听终不如见面,我真是五体投地了。”玉守义道:“先前我在魏国公府上,虽然也是人才济济,但也不觉得怎么样。今天与王大人在一起谈起天下大事,才知道自己不过是管中窥豹而已。”
“大人不只才学极好,又历经几十年仕宦,眼光见识岂是你一个孩子能比得了的?”儿子极为令人信服,但玉进忠和杨夫人对王大人的敬仰却是不可动摇的,“就是皇上与重臣们心里也知道大人的能力,这次出了山寺奇案,谁也办不了,不也只得把大人调任京兆府尹吗?”
“按说断案就是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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