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无意识地点头,想起来又看着马易,区恒道:“不可胡闹,以杜九言的辈分,岂能和几位先生相提并论。”
“我说错了,说错了。”肖青枫很尴尬,换了话题,“但这小儿实在太狂妄了,和别人辩讼,居然不理对手,真想半夜摁着她打黑棍啊。”
马易撇嘴,道:“行了吧,她那一身蛮力,还不知道谁打谁呢。”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区恒年纪最大,警告道:“上次的亏你们不要忘了,切记不要再胡乱行事,让先生们生气责骂。”又道:“刘先生今天还和我们说了,让我们将陈兴安案件整理出来,细细研究一下。”
“等我们弄出来以后,拿去府学给你们看。”
众人点头应是。
几日后,陈兴安杀人案卷宗送去了督抚衙门,但近日宝庆事情多,卷宗一直摆在桌子上,付韬也很忙,刘县令失踪了,音讯全无,实在让人着急。
天气渐渐凉爽,跛子忙了半个月,没找到刘县令,吴典寅就上报了朝廷。
隔日,桂王已经回京的消息传来,整个宝庆府上上下下的官员都长长的松了口气,暗地里邀约,好好的庆祝了一番。
八月初九一早,杜九言找了两辆马车,一家人上了车,往新化而去。
小萝卜很兴奋,第一次坐马车出远门,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看,“爹啊,我们要走多久呢,晚上住在客栈吗?”
“嗯。”杜九言给他理了理衣服,“你要是不想住客栈,我们可以露宿在外面。”
小萝卜想了想,坐下来道:“也不是不可以啊,这样我们可以……”他还没说完,就被杜九言捂住了嘴,“这是大人决定的事,小孩是没有发言权的。”
小萝卜嘟着嘴,靠在杜九言身上,对面闹儿轻轻笑着,“九哥,小萝卜其实也不小气,他昨天还给我买线了。”
“给你买线花不了几个钱。”杜九言知道自己儿子,天天抠然后再花点小钱买通人心,时间久了,大家不但不觉得他抠,还觉得他是聪明,会算计过日子。
这小孩,除了欠揍没别的。
“不是啊,金线很贵的,买了一卷用了二两银子呢。”闹儿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金线从包袱里拿出来,“我都舍不得用,真是好贵。”
杜九言就看着闹儿手里的衣服,“你衣服给谁做的,要用金线?”
“哦,给你做的棉袄,我想镶个金边,这种银白色搭个金丝的边,很贵气的。”闹儿说着,将手里的衣服,在杜九言身上比划了一下,“大小也合适。”
“我已经有很多衣服了,就是不够穿我可以去买,哪用你费时间来做。”杜九言道:“马车在颠簸,光线也不好,你别做了。”
闹儿笑眯眯地道:“我做衣服一点都不算浪费时间,反正除了这些事,我也不会做别的。”
“而且,给你们做衣服,我高兴。买的衣服可没有我做的好。”闹儿道。
杜九言摸了摸闹儿的头,问道:“你这么有天份,想不想去摆个师父学艺呢。”
“师父都不收男徒弟的,而且绣娘都是女子,我去了大家会笑话我。”闹儿笑着道:“我就在家里琢磨,九哥要是有机会看到好的针脚的书,给我买一本就好了。”
杜九言点头,“好,我一定帮你留意。”
车子不急不慢的走着,晚上大家在以前常歇脚的客栈住,店中的伙计已经认识她了,热情的给了四间上房,第二天一早赶路,下午的时候就进了新化城。
城门口,杜九言没有看到守城的吴统领,她们一路穿过新化出城下了车,就到了盐山。
“就是这里啊。”小萝卜像只小鸟一样,穿梭在山里,一边跑一边喊道:“矿啊,矿啊……”
花子和闹儿毕竟还是孩子,也跟着小萝卜后面兴奋的跑着。
杜九言跟在后面,就听到小萝卜一声惊叹,“我的天啊,好多矿啊。”
“他都不知道什么是矿。”杜九言揉着额头,“先生,您给他上课的时候,讲一讲金钱观吧。”
陈朗失笑,道:“我觉得他这样挺好的。人无癖不可交,他虽敛财却懂适可而止,譬如他知你的钱藏在哪里,没事就拿出来检查一遍,可他却没有占为己有。”
“九言,你将小萝卜教养的很好。”陈朗道:“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杜九言质疑地看着陈朗,“先生,您是不是对前途不可限量有什么误解?”
陈朗哈哈大笑。
“我觉得先生说的没有错。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嫌弃他。”跛子看着远处的小萝卜,目光中全是温柔,“你觉得他不好,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别的孩子,没有对比,你自然不知道。”
杜九言拱手,“行,你带走,免费带走。”
“我不用带走,他现在就在我身边。”跛子白了她一眼,三个人上了山头,小萝卜他们正超山下跑,一边跑一边喊,“银手叔叔。”
“银手哥!”
清脆的声音回荡子在山间,随即传来银手惊喜的回应声,“小萝卜,是小萝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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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卜如愿以偿,来到矿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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