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和闹儿也坐下来,都看着陈朗。
“大家住在这十多天,从九言第一天给我钱,陆陆续续,我这里已有五十多两。”他数了数放在桌子上,“有九言给的,也有银手和跛子以及花子给的。大家都说说,这钱怎么规划。”
“花啊。”银手道:“该买什么买什么,不用省。”
陈朗无奈地道:“九言说的对,你们都不小了,要存钱娶媳妇,有个家才踏实。”
“我不娶,女人没意思。”银手摇头,“跛子哥吧,他年纪大了,应该娶媳妇。”
跛子垂眸淡淡地道:“我娶媳妇,不用钱。”
杜九言道:“先生记账吧,进出的流水账记下来,等我们的钱存够,可以做点别的事。”
大家哗啦都看着她,一脸期待。
“做什么?”闹儿问道。
银手点头,“做买卖吗?要不然开间讼行?”又道,“九姐,前天花家门口的闹剧,是不是你。我当时忙着没去看,但听说有个杜小哥嘴巴跟开花似的,硬是把花廖两家的婚事搅黄了。”
“前面没错,后面不对。我非搅黄,而是成全。”杜九言扬眉道:“成全了三个年轻人美好的姻缘的和未来。”
“九姐,你不是没有考吗,现在就能理讼案了啊?是不是西南里的先生特别器重你,发现你是人才?”花子拍着手,一脸崇拜。
杜九言摆手,“忘记和大家说了,我不在西南。”说着递了名帖,“三尺堂,杜九言!”
陈朗接过名帖看着,大家一脸发懵,好一会儿闹儿问道:“三尺堂,是不是好很破很小?九姐,西南不要你吗,我们找他们算账去。”
“良禽择木而栖,三尺堂更适合我。”杜九言道:“瞧不上西南。”
跛子失笑,举茶杯和她碰了碰,“祝你早日高飞!”
“祝九姐早日高飞。”花子和闹儿也凑上来,陈朗和银手也和她碰了杯。
杜九言看着随性,但她做事向来有条理。她愿意告诉大家自己的近况已是很好,别的他们不强求更没能力干涉。
众人以茶代酒,杜九言悉数笑纳,“现在所有的钱加在一起,还做不了买卖,先这么着。银手也不要去偷了,找点正事做。”
“我啊?”银手垂头丧气,“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偷没别的。”
杜九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待机会吧。最近就在家跟着先生读书!”
“我读书?”银手一脸惊愕,“我可不是这块料。”
杜九言咳嗽了一声,看着他不说话。
“读、我读行了吧。”银手瘪着嘴,耷拉着肩膀,“这可要我老命了。”
他样子有趣,大家都笑了起来,花子抱着他,道:“银手哥,九姐是为了你好,只有读书认字了,才能明理,才能有出息。”
“就你知道的多。”银手推开花子,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的。
就在这时间,虚掩的门被推开,路老四一身疲惫地站在门口,“先生,我回来了。”
“还没吃饭吧,在这里吃了再回去。”陈朗请他进来,“都是半大的孩子,你不要拘谨。”
路老四摆手,“我、我也吃不下,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陈朗将铁牛抱给他,“明天再送来,找人要紧。我还是那句话,你早点报官请官府帮忙。”
路老四红着眼眶行了礼,转身就要走。
“等等!”杜九言走过去笑盈盈地道,正好我们有空,能不能去你家坐坐?”
路老四打量着杜九言,随即啊了一声,指着她,“你、你是杜九言?前天我在花家门口看到你了,你是讼师?”
“是啊,”杜九言说着,和路老四并肩走着去了隔壁。
跛子也放了茶盅,一声不吭地跟了过去。
路老四的家比他们住的要小,三间正屋加盖了东面两间耳房,客厅里摆着破旧的桌椅,除此以外都是小孩子玩的小玩意随意丢在桌子和地上。
杜九言直接推开了卧室门。
房内摆着一张单人床,衣柜靠墙掉了半扇门,几件女人的衣裙挂在里面,大多都是孩子的衣服堆叠着。
“杜先生,”路老四发现跛子站在了门口,他有点害怕,“您……您能帮着找人吗。”
杜九言靠在门扉上,扬眉看着他,“你有钱?”
“讼、讼费很贵吗?我不打官司,我、我就找桂香!”路老四垂着头,紧紧搂着铁牛在怀里,“我、我没钱,但、但我有一个祖传的东西,能送给先生。”
他怕杜九言不答应,“真的,是祖传的宝贝,我没什么用,但是你们读书人说不定有用。”
说着,抱着铁牛进屋放在床上,他拉开半扇衣柜门,弓着身子在里头一阵乱摸,随即兴冲冲的跑出来,将手里东西给她。
一把外形很普通的折扇。
“你看看。”路老四小心翼翼的摊开折扇,指着上面的字,“我爹说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上面这首诗写的特别的好,以前许多读书人都到我家来借阅这把扇子。”
杜九言看着扇子。
扇面的纸是普通的宣纸,已经泛黄显然年头不短,杜九言看不出它哪里特别。
如果非要说特别。
那只能是上面的诗和字了。简体的字外加一首《再别康桥》。
在这里看到徐志摩,对于她来说,还真的是一个宝贝。
“一把旧扇子而已,”杜九言神色平淡,略扫了一眼后就不再打量,
路老四目光彻底暗淡下来,默默的收了扇子,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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